再次来到台南林家的祖厝,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那棵巨大的老榕树,像一个沉默的守墓人,静静地矗立在残垣断壁之间。
谢无霜拿出那块赤家的令牌,将一丝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令牌发出微弱的红光,与空气中某种看不见的气息产生了共鸣,一道淡淡的红sE光线,从令牌上S出,直指老榕树的树根深处。
「果然在这里。」
两人按照光线的指引,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下,挖出了一个被更为复杂的赤家封印术保护着的暗格。暗格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本用蓝sE绸缎做封面的、线装的旧日记。
正是林婉娘的忏悔录。
谢无霜翻开日记,两人屏息凝神地着。从最初的求子心切,到与邪巫的相遇,再到与「胎魅」订立血腥契约的过程,一切都与她们猜测的相差无几。
日记的最後,林婉娘用混杂着血泪的笔迹写道:
「…吾知罪孽深重,无可挽回。然赤家挚友不忍见吾林氏血脉就此被诅咒吞噬,临行前,以家族秘术,为吾设下此双重封印。一则封印此忏悔录,以待天命;二则,将胎魅契约之力,强行压制,使其每三代,方显现一次,且力量大减,以求为後世子孙,博得一线生机…」
「…遍寻古籍,方知吾辈并非孤例。闻江南有白氏一族,其血脉之咒更为酷烈,非但食灵,更遭时光之嫉,红颜白发,朝夕之间。吾族尚求生,而彼族所求,乃是存。近日听闻,白氏有nV,名清浅,因痛失所Ai,X情大变,竟yu逆转天道,凝固时光,以求永恒。此等执念,恐将酿成旷世之灾。只愿後世子孙,能守住本心,莫要如吾,亦莫如她,坠入万劫不复之渊…」
「原来如此。」予曦喃喃自语。难怪她的诅咒,到了她这一代才彻底爆发。这一切,都源於百年前,一位赤家的友人,所留下的最後一丝善意。而那个被时间诅咒的白家,无疑就是白夫人的家族。
而就在两人为这段尘封的往事而感慨时,一个冰冷的、带着嘲弄意味的声音,从她们身後响起。
「真是感人肺腑的友谊啊。只可惜,这份善意,却建立在我赤家满门的白骨之上。」
两人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废墟的入口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穿着一身黑sE的中山装,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刚毅,眼神却深沉得如同古井,正是【渡守】的武斗派领袖,赤云。
而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sE风衣、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年轻男人。
夜鸦。
「赤云师兄。」谢无霜缓缓站起身,将予曦护在身後,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我一直敬重你,把你当成兄长。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敬重?」赤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露出一抹悲凉的笑容,「当【神机阁】的伪君子们罗织罪名,当你们【天衡府】的卫道士们高举屠刀时,你们的敬重在哪里?一个是贪婪的凶手,一个是愚蠢的帮凶!而我,却要在这个由凶手和帮凶组成的可笑组织里,向你们摇尾乞怜!谢无霜,你敢说,你师父手上,没有沾我族人的血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了数十年的仇恨与不甘。
「废话少说。」一旁的夜鸦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赤云,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们只对那两样东西感兴趣。拿不到东西,你和我们主人的交易,可是要作废的。」
「闭嘴。」赤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夜鸦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
赤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予曦的身上。「你,就是林家的那个容器吧?身负胎魅的诅咒,却还妄想着能做个好人?真是可笑。」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予曦直视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我只是,不想变成像你们一样的怪物。」
「怪物?」赤云的眼神一凛,一GU强大的、充满了yAn刚爆发力的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如同Pa0弹般冲了过来,一拳轰出,拳风带着炽热的气浪,直取谢无霜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