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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槐树苗，小声嘀咕：“肯定是那人做的好事。”
池北望耳朵尖，敏锐地捕捉到这词。
但赵仇说到这就不说了。
特办处捉到耗子精时，胡笙跟池北望说过。
那耗子精似乎是耗子精一系中最普通的那一类，跑得快，胆子小，哪怕当时他们没有找到耗子精，那耗子精自己躲着躲着没準也能自己把自己吓死。
正想着，谢子督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锦带，他打开其中一个，拎起槐树苗放进去，系上绳子放回抽屉。
卷轴重新铺开。
那支烟终于燃到尾巴，谢子督没什麽耐心地摁灭它。
池北望轻微调整坐姿，用眼尾瞥了眼玻璃烟灰缸。他思维从槐树苗滑走，短暂地在玻璃烟灰缸上停留数秒，很快不着痕迹地滑回来，落到谢子督身上。
谢先生只留给他一个侧脸，一半隐在阴影中，和片场半面妆的模样分外相近。
“奇怪麽？”谢子督突然开口，结果发现某人盯着他，眼神幽深又若有所思，跟盯着牛排琢磨从哪儿下口似的，视线成小刀，穿透布料能刮在人皮肤上。
谢子督眉梢一挑，下意识忽略掉怪异感：“……你看什麽？”
“没什麽。”池北望托着下巴，懒洋洋地问，“奇怪什麽？”
谢子督看了他两秒，手指轻敲了敲微缩南岭山：“奇怪耗子精，那天你和胡笙一起回去的，你们俩加在一起都没抓到一只耗子精。”
“……注意用词。”池北望纠正他：“我没追。”
胡笙嘴角一抽：“他跑太快了。”
谢子督没接话，他手指摩挲着剩下的锦袋，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池北望。
池北望把他的话送回去：“你看什麽？”
“宝贝儿，别装傻，”谢子督沖他露齿一笑，几乎有了‘客套’那意思。
钱这东西说来俗气，但传说中能让鬼都心甘情愿推磨的玩意儿自然有难以想象的便捷妙用，就好比他们现在，如果没有池北望和橘猫，他们万万不得已是不会向流通市场购买古槐树种子的。
“地府不会让你白出力，事成按规矩给你兑换功劳点——”
功劳点能从地府库房换奇珍异宝。
谢子督后面的字眼还没冒出来，池北望就伸手抽走快被他揉成球的锦袋，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我要那些干什麽？”
谢子督心一松，笑得越发和蔼：“你想要什麽？”
池北望笑着看向他。
他们一活就是百年千年的老妖精，各个八面玲珑，偶尔停留一世人间，便用正经皮囊把狡猾骨头包裹得严严实实，待人处事圆滑得很，谢子督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过去池北望很少以合作者的身份跟谢子督坐在一起，没怎麽瞧见过他装模做样的景象。
池北望一时新鲜，想刺激他的心情却更蠢蠢欲动，于是他轻舔了下唇，不怀好意地反问：“我想要什麽你不知道吗？”
谢子督：“……”
今非昔比，池总正式翻身做特办处的金主，谢子督把笑焊在脸上，只眸里隐隐露出警告的意味。
池北望见好就收，锦带是空的，他掂了掂，好整以暇地问：“你打算要多少？”
谢子督：“有多少要多少。”
一颗天价呢。
池北望莞尔一笑：“行。”
他答应得太爽快，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
楚蓉立刻捂着脸，嘤一声，豆大的眼泪顺着眼眶滑到手背掉下来，把旁边的赵仇和胡笙吓得头皮发麻。楚蓉是货真价实的冷血动物，他们相识数百年，还是头一次见楚蓉真的掉眼泪。
楚蓉难得羞臊地背过身去，抽抽噎噎地说：“小郎君挥金如土的样子太有魅力了，一想到好不容易碰到个多金郎君却不能动，我这心就疼。”
衆人：“……”
只有胡笙安抚地抱抱楚蓉的肩膀：“我懂你。”
池北望就当没听见，他浑然不介意地当着他们的面登录怪力乱学超话，在拍卖专栏发出收购帖子。这不是池北望第一次用这个账号发帖子了，他信誉度很高，帖子很快就被顶到了前端。
超话的拍卖专栏流通的物品鱼龙混杂，真假难辨，为了减少纠葛，通常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以方便双方检验东西的真假。没过多久，池北望的私信小红点数字越来越高，卖家争先恐后地约见面时间。
信息又多又杂，池北望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抛给谢子督：“你挑。”
楚蓉说的是对的。
曾经发出招贤令都要等数月才能听到回音的谢子督在这一瞬间居然也从这小子身上看出了前所未有的魅力，他清了清嗓子，低头看池北望的手机上源源不断弹出的私信聊天提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