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遇初第二次进入星空岛,是在高一过后的暑假。
在星空岛,为了区分,称这里为第一世界,现实世界为第二世界,第二世界的金钱无法兑换里面的钱币,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得白手起家。金子也行不通,曾经有异能者单手将铅揉成钻石,以期向星空政府兑换星空币,可惜被无情拒绝。
可以想象那个家伙在第二世界是个暴发户,也有可能那是障眼法。
星空岛的面积很大,几乎相当于三分之一的哥伦比亚,说它是个岛还真是委屈它了。但人口密度还比不上蒙古。
它分内岛和外岛,内岛占整个岛的十分之一。应遇初只能在外岛范围活动。
不断有人来照顾他这个新人,应遇初看起来是天使,脾气却让魔鬼退避三舍,最使人不甘的是,对他身体的任何伤害只是徒劳,但他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却是永久性的,无法恢复。连岛上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上帝未免太过偏心。
应遇初锋芒初现,一时间名声沸腾,星空政府勒令他戴上居民面具,风波稍定。
可即使戴上了面具,应遇初本身如同吸铁石一样的体质不会变。无论是桃花还是麻烦,纷至沓来。
星空岛是个相对自由的国度,笼统的分为主动异能和被动异能,大多数人都属于被动异能,也安分守己。
但主动异能则愿意拉帮结派,各门各帮常有争斗。
应遇初比较特别,他的快速愈合能力属于被动异能,但不可思议的力量又属于主动异能,由他攻击造成的创伤无法恢复,又属于特殊能力,被第一世界称为无解者。
很快就有组织向他抛出橄榄枝。应遇初表面上是高冷的猫,骨子里是凶猛的草原猎豹,不可能为人臣,于是在他周围又可谓烽烟四起。
虽然高傲的性格和近乎残忍的作战方式拉了不少仇恨,但其力量和战斗力又让人望而生畏,留给星空岛一片传说和惊叹后,无解者完美抽身,离开了星空岛。
毕竟开学了。在星空岛再厉害,在第二世界,还是要学历说话,他会凭自己的本事考上军校,站在江继山面前。
直到高二那年暑假,无解者才再次出现星空岛,而后发生了一场震惊第一世界的事件。
第18章 擦肩而过
星空法庭就处在那座高的离谱的塔上,法庭不大,容纳近千人的席位,不需要麦克风和音响。法官只要轻轻开口,声音就能传到每个人的耳朵。
被告的席位上,应遇初戴着面具,十七岁的少年,身姿已经十分挺拔,没有人敢想象,这个略显消瘦的身躯,亲手毁灭青芒。
星空居民0358441,无解者,在昨天夜间也就是星历六月十七日,用异能力杀害民间组织青芒的全部成员,是否承认罪名?
无解者的声音也传遍每一个听众的耳朵:我承认杀了他们。
但我不认为我有罪。
说完这句,他不再开口。
法官面面相觑,其实青芒在星空岛的罪行累积得不少了,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无解者先被关进无氧小门,后被夺走一只眼睛,青芒成员甚至对其言论侮辱,做出轻侮的举动。
当然,无解者不能算是完全的受害者,在之后青芒成员没有还手之力,并且下跪求饶后,他依然无情的杀了他们在情绪失控时。
但无论是哪一个国家的法律,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夺取他人的性命。
被告是否愿意接受原知读取记忆。
一个女人站出来,她是法庭的原知,能读取任何人的记忆,前提是得到被读取者的同意,但读取的范围也受异能强弱的限制。
如果嫌疑人不愿意接受判决,法庭会让原知来读取嫌疑人记忆,根据犯罪的情节轻重来判决。
应遇初不同意接受原知的记忆读取。
最后是全民投票,无解者得到了大部分星空居民的无罪支持。
他被无罪释放了。
星空岛的天空明朗纯净,应遇初走在他昏昏沉沉的世界中,独自享受暴虐的回忆画面。
他摘下面具,抚摸空旷的左眼,那里还留着血,最珍而重之的眼睛,被挖走了。
一只眼睛看世界,任何都是不清不楚。
那年春节,照例是应家成员团聚的日子。应遇初坐在房里,拿着Z医生给他的那张纸已经被氧化微微泛黄,他拨打了电话。
随着嘟一声后,那边很快就通了,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喂,你好。
应遇初啪的挂断了电话。
女人是了,江继山二十三岁,可以娶妻生子了。
他的心猛的一缩,有一块石头在敲打着。
他重新拨了过去。对方接电话的速度是同样的快,让他来不及调整呼吸。
如果Z医生看见了他的模样,恐怕要怀疑自己的眼光,这不像个一统天下的男人,这像个准备捉奸的正室。
你是谁?应遇初抢先开口。
对方愣了一下才道:你好,这里是A市陆军航空39军司令部08师,请问您找哪位?
应遇初又挂断了电话,那边人心想,大过年遇到个疯子。
无解者在星空岛成为了偶像般的存在,以一人之力独自击杀青芒的战绩成为第一世界无人不晓的传说,星空岛尊崇力量和英雄主义。
当他再次出现星空岛,掀起狂澜,实践告诉我们,一个人名气大了,就需要保镖来杜绝狂热分子,于是第十色的雏形自发而生,这时候,应遇初还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粉丝后援会。
今年的无解者显得更加暴躁了,只可惜无人敢惹他,他也无处发泄, 一切在于他因为眼睛问题,被落实了无法报考军校,负情绪堆积,于是自虐的苗头再起,像旧病复发一样。
让身体感受疼痛刺激,他竟然会有莫名的舒畅和快感,但他身体愈合速度越来越快,所以自虐的程度也越来越深。
应家的人习惯了,知道他极端的秉性,称为疯子不为过,人微言轻不相劝。
既然无法报考军校,读书成了可有可无的事情,应遇初旷课一整个月,去了星空岛。
他在那里买了一个吊坠,称为独运,据说是这方面专门的异能者搞出来的,戴在身上,人的运气将达到巅峰,是异能力储存化,还有个科学解释,吊坠中的罕有金属改变了人自身的磁场,结合地球的运转,太阳的抖动等等玄乎的数据,把人的运气一下子爆开,像爆炸一样,但吊坠有效期只有一天。
高三那年快除夕时,应遇初又拨通了那个号码。
你好,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A市陆军航空39军司令部08师!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江继山在吗?应遇初终于开口,说出这个名字。
您是找江上尉,真不巧,他不久前被调去总参了。
嗯。
哦,他现在应该回家过年,您可以打去他家问问。
就在A市。
离应家庄所在的市只相距两个小城市。
1994年除夕,应遇初独自去了A市,项链撕下薄膜,戴在身上,张灯结彩的街面,商店里放着新年歌曲,每个人的眉间都堆满了喜气。
A市相当繁华,当天没有下雪,积雪被清洁工扫在路旁,商店橱窗倒映出身后过去的形形色色的人,世人像流动鲜艳的团团水彩,飞梭。
到了黄昏时分,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大家都回去吃团圆饭。
应家的家宴快开始了,应遇初没有回应家。
他站在街的中央,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烟花不停地升上泯灭,广场上有大型的烟花秀,孩子们提着红灯笼围在那里哈哈大笑。
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往广场的方向而去,走过他身边时,气息杂乱,表情丰富多彩,色彩被画家随意泼洒,流动在他周围。
烟花秀越来越精彩,即将倒计时。
人们脚步加快,应遇初站在色彩鲜明的城市夜景画中。
他可能正处在交通要道上,密密麻麻的行人迎着他而来,刚好是烟花在他头顶爆开,右肩被一个行人碰了一下,那个人回过头,向他露出一个歉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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