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江暗(5)(1 / 2)

这迷宫般的应家庄,江继山的目标却很明确,径直往前方大厅去。

穿过花园小径的时候,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此时的花园灯火微暗,草木鬼魅般伫立在夜色中,但这个声音不是风声,也不是昆虫声。

那是一种刀锋割进皮肉的声音,有血滴在泥土上的声音。

江继山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拂去遮挡的花枝树叶,花荫月下蹲着一个小孩,用瓷片割着左手手臂内侧,伤口密布,细细的流出血,混成一条红色小流,滋润着土壤和花茎。

这种细细的密密麻麻的伤口,混着血,叠加起触目惊心的视觉。

江继山站在那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覆盖在孩子身上。

这一端,两个老将军继续往前。

这小子有意思应望峰淡淡道,指的是江继山。

何止有意思李河清摇摇头:我可看不透他!哦,他跟你应家有点渊源呢

应望峰用余光瞥他。

花园中,小孩突然抬起头,朝着江继山的方向,露出一双空旷的眼眶,没有眼珠,在月光下十分可怕。

他似乎正看着他。

阿四江继山弯腰捉住了他拿瓷片的手腕。

一个女人冲了过来,看见这场面,焦急道:四先生!您怎么又犯傻她拉起小孩,没有理会江继山,大声唤人过来。

很快一群人簇拥着应遇初消失在花园里,留江继山独自站在那里。

他的手背多了一道伤口,是刚刚被应遇初用瓷片割的。

走廊里,李河清微叹道: 你老兄不信吧。

应望峰冷笑:那只能说你老李眼睛被屎糊住了,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他说着举起两根手指来,兴致勃勃:我猜他至少祖上有两代都是军人!而且军衔不小,以他现在的年纪,穿着军装,肯定是军校那边破格录取。

李河清点点头,表示了肯定:还有呢?

江琅和徐苗菱难道是他们的儿子?

说的不错,继山确实是江徐贤伉俪的独子李河清停下脚步,神秘兮兮:三年前,他也是从科地实验室里出来的,而且跟你侄子的死有关系。

胡说!应望峰眉毛微拢,神色俨然。

我李河清会胡说?

不错,你李河清从不胡说。应望峰居然附和了:可他看起来不像

确实不像,他太正常了。

应望峰陷入沉思。

第二天秉着军人习性,起了个大早,

洗脸时看见手背上的伤,江继山皱起了眉。

有庄里的管家请他去餐厅用早餐,按照行程,李河清会在这里逗留三天。

一群孩子在另一桌用餐,很安静的看着他,那目光齐刷刷的,仿佛他才是桌上的菜。

大管家是个六十多岁的人,笑的和善:客人,看来这群捣蛋鬼很喜欢你啊。

江继山道:他们很可爱。

噢,确实,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这么热情呢,像小蜜蜂一样。

江继山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都在应遇初身上,他正坐在洁白的餐桌旁,有微卷的长头发,很好看,全身穿的严严实实的,他闭着眼能准确无误的夹住饭菜,喝牛奶的时候,终于有点小心翼翼了,小口小口的啄着。

漂亮的孩子现在却只有颓靡的枯瘦的气息,像黑夜里斑驳焦渴的细枝。他比三年前还瘦,江继山意识到这里,心里一颤。

第10章 母亲的死

管家还在说:上次有一位客人来庄里,和我提过,有些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能量,可以散发更多的一种叫什么噢噢,负离子这东西会产生强烈的亲近感,尤其是天真的孩子,很容易被吸引的。我觉得客人身上可能就是有这种能量吧。

管家甚至觉得自己也受这种负离子影响,不过他毕竟不是孩子了,至多只是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普通人没有的特质。

江继山终于抬眼看这位管家,才道:也许。

他像个天生就严肃沉默的人,大管家突然又不敢确定,这样的人是否真的喜欢小孩子。

应遇初起身离开的时候,一旁的女仆想牵他的手,被拒绝了。

应家山庄十分幽静,深邃而庞大,像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坐在山上。

上午的一声枪响,惊动了这位老人。

当时江继山正被一群孩子围追堵截。

应家的三夫人躺在血泊中,用一把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江继山是第二个赶到的,这是一栋双层阁楼,事发点在二楼,他到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正站在房间门口,穿着衬衫西裤,一脸淡然,仿佛日光都被他隔开了一层。

房间是很漂亮的欧式风格,流苏垂坠的台布和窗帘,纹路精致而华丽的挂毯。

女人的头颅像开了盖的红酒,源源不断倾倒出血,床单代替了杯子。

墙壁角落里坐着那个孩子,低着头,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继山用最快的步伐走过去这与他一向冷静的作风不同。他拨开那微卷的头发,看见应遇初神情呆滞,睁着一双空洞洞的眼,左脸上有五指红痕,是被女人打的。

年轻人道:那是我三嫂,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

他面无表情的打电话给应望峰,并且指挥着仆人收拾现场,当时的警察局在应家人眼里,就像美国对哥伦比亚的毒贩引渡条约一样,形同虚设。

大管家是第三个来的,紧接着是应望峰和李河清,以及应家其他几个平时主事的都到场了,除了唏嘘哀叹,也没什么可做的若要掉几滴泪来,倒显得虚伪。

人都散了,小孩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母亲的死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年轻人临走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也转身走了。

走在前头的李河清忽然回头来看了小孩一眼。

你对自己的孙子都这么冷漠吗?

他是老三的孙子。

李河清冷笑道:原来你跟老三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他故意说反话。

应望峰停下来,嘿嘿道:老李,你不懂应家,应家人不是天生来享福的,何况应家是个大机器,我要是对任何一个人表现的不同,或者稍微关心任何人,那这个机器就要出故障了,就要停止运行了。

李河清道:这么说你对每个人还是一视同仁了?

这么说也不对,我不能对每一个应家人一视同仁,但必须对机器内的零件一视同仁。

李河清来了兴致:噢?那么还有机器外的零件?

应望峰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这回轮到李河清摸不透了。

房间清理过后,血腥味还是存在,死神嚣张的留下了痕迹。

应遇初忽然发疯似的用头磕桌角,江继山按住他的时候,他的头已经鲜血淋漓,可是很快那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时候,他脸上的红痕也消失,恢复了白皙。

江继山手上沾到的血却是真实存在的,滚烫的,他的心被烫出痛苦的洞。

看来他这么虐待自己已经很久了,只是所有人都认为伤口会立刻愈合,也就放任了吧。

他抽出上衣口袋里的纸巾,帮他擦干净额头的血。

应遇初抓过他的手,张口咬下去,用力到连眉头都紧皱,额头发颤。这力度,好像母亲那一枪是江继山打的。

江继山吃痛,捏开他的下颌,终于拯救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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