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麽说,蕣的脸上闪过了小小的惊讶,然而这份惊讶却如同彩虹般转瞬即逝,下个瞬间她脸上的笑意则愈发的浓厚,她将手撑起,放在自己的下巴下,发出了他所熟悉的笑声:「呼呼。」
「呼呼。」她不知道为何发笑,然而这笑声却只是兀自变大、变大,如同夕yAn下她的影子那般越来越膨大,越来越长,就那样投S在屋内灰白的墙上,显得本就小的屋内似乎就更小了几分。
这放肆的笑声甚至令他怀疑自己是否说错了什麽那般,东云光局促地挪了下磕得有些发疼的PGU:「为什麽,要笑?」
「呼呼。」她止住了笑声,饶有兴趣地托着自己的下巴,仿佛在观赏什麽珍奇异兽般望着他,「不,我不是在取笑你。」
「光君,嗯,你究竟为什麽总是这麽不会x1取教训呢?」
他不懂她的意思,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不理解我在说什麽吗?」蕣腾出一只手,那纤细的手指仿佛在拂着茶几上的灰尘那般,轻轻地扫过那陈旧的桌面,「让我们想想吧。光君,你刚才还在因为觉得说错了什麽而向我道歉,也就是说,你觉得提到这件事就像挖到了我的伤口,对吗?」
「可是你接下来又怎麽说呢?你又想到了,那这样她的母亲不就构成弃养罪了吗,然後便说出了口,就好像之前的反省完全不存在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你真是,如此的……」纯白的她轻笑着,那弯起的红润的唇间泄出一句话,「不知悔改呢。」
「唔。」见她说得有道理,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而继续道,「可我觉得你似乎,并没有那麽介意这件事?」
「诶。」她拨弄了下自己的侧发,「难道不是吗?只是那样的事而已。」
只是那样的事,吗?他有些惊讶。这放在一个家庭中,通常都是一件非常创伤X的事吧。可是她却这样的,好像毫不在意的模样,是演技吗?亦或者,她确实是这麽想的呢?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都需要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吧……
「不过话说回来,关於光君提到的弃养罪。」蕣继续道,「确实是有这样的罪名,而从实际来说,我的母亲对我确实没有尽到抚养的义务,可只是这样是无法构成弃养罪的。」
「嗯?」
「这最多只能算弃养行为,只有情节严重才能被称为弃养罪。那麽什麽叫情节严重呢?」蕣停顿了下,「用我举例的话,那就是我因为母亲的弃养而饿Si,或者在外流浪,这种情况下母亲的行为才可能构成犯罪。」
「嗯……」
「那麽这种情况该算什麽呢?」蕣自问自答道,「顶多只能算家庭纠纷,当然我的父亲也可以起诉我的母亲,认为她没有尽到抚养义务。」
「只是要起诉我的母亲的话,那就需要两样东西。」
「一是钱,诉讼当然需要诉讼费;二是JiNg力和时间,这是自然的,我的父亲必须提供我的母亲没有尽到义务的证据才行。」
原来如此。所以要追责很困难,是这个意思吧。东云光得到了结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哪怕这些条件都达成了,还有个最为现实的问题。」
「什麽呢?」
蕣停顿了下:「哪怕提出了诉讼,问题是当事人本人不在的话,那也没有意义了吧。」
「唔……」确实,她的母亲是失踪状态,别说在哪里了,人还活着与否可能都是个问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哪怕想要追责,也需要付出巨大的成本。」东云光沉默了下,「但我真正在乎的其实是,蕣的想法。蕣觉得,一直这样找不到母亲也无所谓吗?」
蕣却陷入了奇特的沉默之中,那双翡翠sE的眼眸只是平静地望了眼窗户,仿佛在看窗外的风景那般。然而那狭窄的窗户外有什麽风景可言呢?只是如同一张小小的卡片那般,被夕yAn染为了赤红罢了。
他意识到自己也许问了个很越界的问题。可正如蕣所言,如果真的好奇对方的yingsi,就不要感到抱歉。如果蕣真的介意的话,他会道歉,可是他不想,对蕣一无所知了。
她只是眨了下眼眸,随後将目光移回了屋内,平淡地开口道:「其实我,是觉得无所谓的。」
「正如同我刚才说过的那样,这对於我而言也只是那样的事而已。哪怕那个nV人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罢了。」
「甚至,她这辈子都不再出现才是最好的。」
听到她的双唇间泄出如此冷漠的话,东云光有些惊讶:「为什麽呢?」
蕣则是扯了下嘴角,露出个有些嘲讽的笑:「光君,这还需要问我吗?如果你是那个母亲,你抛弃了自己的丈夫、孩子,离开了这个家庭,从此杳无音信,那不就证明你对这个家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吗?既然如此,那又为什麽要出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
「现实点来说,要麽就是一个人在外过得还不如在家里的时候,所以不得不夹着尾巴回来乞求丈夫和孩子的原谅;要麽,就是自己老了,无人赡养,只能回来依靠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确实。虽然她的话冷酷,可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失踪多年的母亲再度上门,大抵不会是什麽好事,反倒是会带来一堆麻烦事吧。
「而且……」
蕣忽地冒出了一句话,就好像水中忽地抛下了扭来扭去的鱼饵般,他的注意力一下被x1引了过去:「嗯?」
「不。」蕣将手放在了茶几上,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我是说,光君,是为什麽要来我家呢?」
他有些介意这奇妙的停顿,然而听到她点出了正题,又一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是……」东云光抬起了眼帘,「不过蕣,你好像对我来到你家这件事并不感到惊讶?」
「我想光君迟早会来找我的吧,只是这样而已。」
看她神态自若的模样,东云光垂下了眼帘,稍微挪动了下掩着嘴的左手:「你,什麽都想到了吗……连我回来这件事,也想到了吗?」
听到他的话,蕣微微一笑,再度顺了下自己的侧发:「光君,还是一如既往的,看得起我呢。」
「这只是单纯的预测,不是预知,更不是预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到了光君会来找我,但我没想到会一路追到我家里呢。」
她的话语里带着些许的调侃,就如同痒痒挠一般,轻轻地挠着他,令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是……」
他停顿了下,试图将话题扯回她身上:「只是,你的反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被人追到家里来的人会有的反应。」
「你难道不问我吗?为什麽我会知道你家的地址……」
他抬起眼帘,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少nV,她只是挺直着脊背,跪坐在地板上,沐浴在如血般的夕yAn之下,白净的脸庞被余晖打上一层浅淡的胭脂红。她笑着,嘴角微微上扬,红润的嘴唇就像某个人在白墙上留下的一抹煤灰渍那般醒目而刺眼。
「不知道。不过我猜,大概是问了老师吧。」她继续道,「理由大概是,b如捡到了我的失物,一类的。」
「毕竟我们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想要知道对方的住址也不是那麽困难的事吧。」
东云光沉默了。一切正如她所言,他想找蕣,然而并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但无论在哪里,最後应该还是会回到自己的家里,那麽只要去她家附近等她就好了。
之後正如同她推测的那般,自己谎称找蕣借了笔记本,忘了归还,怕影响到她今天的学习,从班主任那边要到了她家的地址。其实按道理来说,教师一般不会轻易把兔人学生的地址给其他狼人学生,以免起冲突时,有人去挑衅滋事,但班主任对於他们最近走得近这件事也心知肚明,加之他平素就是个老实、不惹事的学生,也没有怎麽起疑心就相信了他。
结果自己的这点想法也简单地被她看穿了吗……
虽然他承认自己的行动并不复杂,但他惊讶的并不是蕣能如此轻易地看穿他的行动脉络,而是她的态度。
「你说得是对的。但我并不是惊讶於你能这麽简单分析出我的行动,而是……」他停顿了下,「为什麽你,你这麽的,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你说知道我会找你,可说到底,我出现你家门口还是一件出乎你意料的事,不是吗?哪怕我们确实是朋友,而非纯粹的陌生人,但会因此觉得不舒服、觉得被冒犯也很正常,不是吗?」
面对他的说辞,蕣沉默着,白皙的手指就这样穿cHa在自己雪白的侧发间:「是呢。光君是想说,哪怕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为什麽你却没有那麽惊讶。」
「嗯。」他点了点头。
「但这个说法最开始就是错的。」她将手指cH0U出,蚕丝般雪白的发丝儿飘荡在半空中,「我不是最开始就说过了吗?我还是很惊讶的。」
「那麽光君好奇的到底是什麽呢?」她自问自答道,「是我的惊讶没有达到光君的预期,以至於光君不由自主地产生了难道这个人连这点都预判到了吗的疑惑。」
她笑了下,就像在跟他确认一样,而他则沉默着颔首。
「是吗?」她单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那翡翠sE的眼眸如同一汪踊跃的泉眼,往外源源不断地冒出一GU玩味般的笑意,「那证明,光君,真是个调皮的坏孩子。」
「诶?」他不由自主地发出惊讶的声音。
「因为,不是吗?你的潜台词就像在说,我想要吓你,我想要看到你惊讶的表情。」
「这不就像是,小孩子在恶作剧一样吗?」
「唔……」被她点破,他有些尴尬地m0了m0鼻尖。
面对他窘迫的模样,她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一手抚着自己的侧发,另一只手无意中擦过放在身旁的、方才抱在怀中的塑胶袋:「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指责光君。毕竟光君的想法本身没有恶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是呢……」她将擦过塑胶袋的手收回,「光君应当是很好奇吧,好奇这份冷静是从何而来的。
东云光头顶的狼耳动了动,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蕣。确实,如她所言,他确实很好奇为什麽她总能这样冷静的原因。只是,她会这麽轻易地告诉他吗?亦或是,他能轻易地掌握她说的诀窍吗?
「但反过来想,光君,这又有什麽好惊讶的呢?」
「唔?」她冒出的话令他有些不明白。
「我是说,世界上不尽是人预料不到的事吗?没人能完全把握未来会发生什麽事,因为人的想像力就是如此的有限,在真正地与真实相遇之前,没有人能预料到这些事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就好像某些人总会沮丧地说,我觉得我不会再Ai了,然而等到Ai情降临之後,他们只会惊讶于对方的魅力,去思考为什麽自己就喜欢上对方了呢。」
「唔……」就好像被她戳中了痛点那般,他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反过来说也一样,既然人生尽是意外,那麽意外本身反倒不足为奇了,不是吗?」
「那是……」东云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是这样的。但结果哪怕知道,该惊讶的时候还是会惊讶。」
「是啊,但我想,那一定是因为他们没有做好准备。」
「准备?什麽准备?」
蕣没有回答他,那双翡翠sE的眼眸只是望着他,明明眸内如同一片无风无浪的湖泊般宁静,可却又如同一个旋涡般不断地将他卷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不可思议的沉默中,他们仿佛都静止了那般,唯有窗外的太yAn缓慢地往下沉。
夕yAn的光芒如同刻度针一样,一寸又一寸地往下,掠过雪白的眼睫,一点点地渗入那双薄荷绿的眼眸内,仿佛二者交融作一处,不分你我。
她开了口,就那样毫无徵兆的。
「与,命运相遇的准备。」
他有些惊讶,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眸,而下个瞬间,她只是露出了个微笑,静静地眺望着窗外的景sE。
命运……他没想到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词。他一直觉得她是不信命的。不是吗?她正是因为不相信命运才会如此努力,努力想要抗争,不是吗?
她的眼神只是望着窗外,他不知道她在看什麽,只是听到窗外传来几声嘶哑的鸦鸣。他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只是看到一群乌鸦乌泱泱地停在了电线之上,不时地扑棱着翅膀,嵌在头上的眼眸如同黑sE的珍珠般,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不,也许乌鸦并不是在看着他,也许是看着别处,然而那黑珍珠般的眼眸就如同一个黑洞那般,将目之所及的景sE贪婪地x1入了眸中。
他不由得想,乌鸦与他对视的时候会怎麽想呢?会思考他是个狼人,狼人很危险,所以不要靠近吗?不,也许一切在乌鸦看来只有能吃和不能吃的区别吧。
「我……」他忽地张口,发出与乌鸦相似的嘶哑的声音,不知道为什麽他似乎没那麽讨厌自己的声音了,「我没想到,你会说出命运这个词。」
「我以为你是不相信命运的人。」
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的话,只是问道:「光君觉得命运是什麽呢?」
是什麽?这是个很奇妙的问题。东云光思考了片刻,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是某些无法改变的,不可抗力一类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b如呢?」
「嗯……b如,一个人得了某种不治之症,虽然试图治疗,但最後还是不幸离世了,这样的吧。」
「那,我顺着光君的思路继续假设。那假如这个生病的人最後战胜了病魔,那算是他对抗命运成功了吗?还是说,成功这件事本身就是他的命运呢?」
「唔……」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这个说法的前提是,命运是可以被人认知的,才会有成功或者失败与否。」她继续道,「然而人是不知道的,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可是,如果命运是全然不可知的,那麽又何来相遇之说呢?」
「相遇这个说法的前提不也是,命运应当是个已知的且既定的存在吗?」
听到他的反驳,蕣的眼眸流露出一丝的惊讶,然而那份惊讶又迅速成为了一种笑意,浮现在她的嘴角:「呼呼。光君你真是,充满着惊喜,不是吗?」
「你很聪明,更重要的是,你有好好地倾听并思考我说的话。我很喜欢像你这样的人。」
「不过,是呢。」她停顿了下,继续道,「关於我说的话,看上去是矛盾的,但实际上并不矛盾。」
「什麽意思?」
她又笑了下:「我举个例子光君就理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君,为什麽这麽着急地想要来找我呢?」她的话一下切中了重点。
「唔。」东云光回想起自己的目的,有些踌躇。
「或者说,我换个说法。明明明天也能见到我,为什麽非要今天就急着来找我,甚至不惜对老师撒谎呢?」
确实。为什麽呢?他不禁思考起来。正如蕣说的那样,他当然大可以等到明天上学再去找蕣,那样更快也更方便,可是他就是坐不住了,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想要跟她道歉,想要跟她,和好。
这真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不是吗?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x前,感受着x膛内的跳动,如同他并非是自己身T的主人,而在询问着在x膛内跳动着的真正的「主人」,它的本意是什麽那般。
可是它只是跳动着,仿佛这份跳动与他的意志无关那般,仅仅是在跳动着罢了。那是当然的,人的心脏就是会跳动的,如果某一天它停下了,人就会Si掉,就是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正如他的行为那般。
「我……」他停了半晌才终於开口,「说实话,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我该去那样做才行。正如你说的,我也可以选择等明天,可是我觉得我等不到明天了。哪怕我回去了,我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吃饭、睡觉,就只是这样而已。」
是吗?他是这样想的吗?他不想逃避了,也不想继续背负对蕣的愧疚了,同样也不想跟蕣的对话停在那样伤人的一句话上,他想要,想要跟蕣和好,想要珍惜蕣这个朋友,甚至,想要某种答案……
「光君,这种我不得不去做什麽就是命运哦。」她的声音轻柔,然而却听起来那样的掷地有声。
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少nV,她只是将一只手放在自己的x前,就像他那样,仿佛在感受着自己生命的脉搏那般:「命运确实不是已知的,不是既定的,而是人的行动本身去阐述的,这个人的行为就构成了他的命运本身。可是人不会无缘无故去行动,需要某种契机。」
「而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契机会在何时、何地到来,所以我才会用相遇这个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命运既是人创造的,却也并非全部由人所决定的。」
命运既是人创造的,却又并非全部由人所决定吗……东云光思考着她的话。这究竟意味着什麽呢?他脑海中又想到了前些日子撞到的那个猥琐的男人,想到从他身上掉下的rEn碟片。就是从这个小小的举动开始,他才会不断地做梦,以至於对蕣发脾气,为了跟她道歉而跑到她家。
虽然他并不赞赏对方的行为,可估m0着连那个男人本人都没想到他的一个无心之失会在一个初中生身上掀起这麽大的波澜吧……
就好像一只蝴蝶扇动着翅膀,大洋对面便会掀起一场龙卷风那样。结果哪怕是一些不经意的小事也可能会成为对另一个人而言的「契机」。
而大部分时间,人们无法预测到这个小小的举动将会引起多麽强劲的剧变。只能等到结果尘埃落定之时,才能後知後觉地追溯出那个不起眼的契机。
「可是……」东云光忽地开口,「越是这麽说,我觉得人果然是没办法时时刻刻都做好面对命运的准备的。」
「正因为是未可知的,所以才更艰难,不是吗?」
不如说,真正时时刻刻做着准备的人,到底会是怎样的心情呢?如果说时时刻刻绷紧神经想着要去行动的话,那样的人……
不就是「战士」了吗?
他看着眼前的少nV,夕yAn之下的那双眼眸令他想到了黑夜中的猫头鹰;在黑夜中忽地一抬头,正巧碰上猫头鹰扭过脖子看着你的眼眸。你不知道它什麽时候就在那里,亦或者它一直在那里,一直在静谧而幽暗的夜幕之中,静静地观察着你,等待着你发现它。他想她的眼眸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眸,一双等候的眼眸。
「是呢。」她露出了个笑容,右手捧起自己的侧发,轻轻地握着,「不过我本来也没说要做好万全的准备。需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但可能也是最难的。」
「那是什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握着侧发的手松开,雪白的发丝儿从她的指间垂下,就好像那不是头发,而是如银般的月光,她平静却又郑重道:「勇气。」
「勇气……」东云光轻轻重复着她的话。
「对,就是勇气。很简单,却又可能是最难的东西。」蕣微微垂下了头,那对雪白的兔耳垂到了他的面前,离他很近很近,仿佛能嗅到她身上青草的清香味。他觉得自己的呼x1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因为,要面对这些创伤X的瞬间,总是需要勇气去接受的吧。」
然而她的话却把他从奇特的心悸中一下拉回来,他有些惊讶:「等等,你说,创伤X的瞬间?」
与他的惊讶相对,蕣的神情则显得平淡:「是。」
「命运,总是创伤X的吗?」东云光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想起了自己还没得到的答案,在来见蕣之前,在图书馆里自己思考着的答案。
听到他的疑惑,蕣g起了个笑容:「光君认为的创伤是指一些很痛苦、很难过的事情吗?」
「嗯。」他看着蕣微笑着的模样,意识到她的话外之意,「你的意思是,不是吗?」
蕣摇了摇头:「不全是。虽然这些当然也是,但创伤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意思,也可能会是你高兴、感动的瞬间,受到某种冲击的瞬间。」
「唔。」他陷入了沉思,「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麽要叫创伤呢?」
「是呢。」蕣下意识地m0了m0自己的侧发,纯白的眼睫眨了下,「如果要详细解释的话,会很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简单理解的话,就认为是一种,说法吧。」
「说法吗……」那还真是有够奇特的说法呢。东云光思考着。
「不光是悲伤、难过的事会影响人,令人感动、高兴的事不也同样会影响到这个人吗?」蕣接着道,「所以创伤只是一种说法而已,换成刻印、痕迹也都能成立。」
「嗯。」不如说,可能换做後两者,理解起来更不会有歧义吧。东云光下意识地将左手放在人中处,边思索着边抚m0着。
「不过这也意味着,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情感,在这个作用上都是平等的。只是我们的用语习惯会习惯把感动、喜悦这类情感归为好的,而把愤怒、悲伤这类情感归类为不好的。」
原来如此。他再度想到了蕣的话。
「并不是所有创伤都会导致障碍,或者说只有等到障碍产生了,人们才会回溯X地去追寻创伤的根源,然後将其定义为一种创伤。」
说不定他得不到正确答案的原因是,他把这个「创伤」理解得过分狭隘了。他只觉得那些让他不愉快、不舒服的瞬间才能算得上「创伤」,可如果定义本身被放大了,那麽意味着,他受到的某种感动,或者说某种并不是那麽负面的冲击也可以算是「创伤」吗?
那麽那天他到底看到了什麽?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蓝光碟之前,究竟还有什麽足够称之为「创伤」的东西?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蕣如同风笛般悠扬的声音传来:「那麽回到前面的话题……」
「光君。」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撑起手臂,将双手叠作一处,仿佛一个小小的平台般,雪白的脑袋自然地搁在其上,嘴角g起一抹笑容,「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什麽呢?」
她的话语轻巧,如同一把轻便的钩子,却一下将他从思考中拽了出来:「啊,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云光看着蕣脸上玩味的笑,下意识地r0u了r0u自己的鼻尖。为什麽,吗?其实她都预料到了自己会来找她,那麽想必也清楚他的目的吧。可是她却明知故问,真是坏心眼。
可是,确实,这些话不从他口中自己说出来就没意义了。
东云光深x1了一口气,下意识地m0了m0自己的鼻尖:「我,我……」
冷静点,没事的。只要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就好了。
「我,是想来找你道歉的。」
「中午,我说得有点太过分了,对不起。」
「嗯——」她不知道在思考什麽,发出了颇有深意的长音,头顶的兔耳如同盛开的蒲公英般轻晃,「什麽部分呢?」
「唔。」知道她明知故问,可他也只能y着头皮说出来,「就是,那个,赌气说你故意来挑衅我,在我身上找优越感之类的……」
「还有,说你是天才,抱歉。」
「但怎麽说呢……」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可能蕣不喜欢我这麽说,但越是交流,我越觉得蕣果然是天才。」
「我不是说蕣的聪明才智,而是说蕣的想法和行动本身。」
「因为,一般人很难能想到这些,哪怕想到了这些,要去践行,去持之以恒地行动,也一定是极其困难的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意义上,果然蕣是有着才能的天才。」
「只是我,我,那个时候只是想着用这个说法磨灭蕣的努力而已,也就是这样蕣才会生气吧。」
「我,其实……」他的话到了嘴边,又y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想说什麽呢?我只是最近太焦急了,想做的事都做不好,才会这样把气都撒在蕣身上的?可是这麽说的话,不就是单纯给自己找藉口而已吗?做了就是做了,为什麽要为这些行为辩解呢?那样说到底不还是只是想着给自己找点台阶下吗?
「不,我觉得我的做法很不对,所以我想跟你道歉。」
「对不起,请原谅我。」这麽说着,他轻轻地鞠了一躬。
「呼,呼呼。」坐在他对面的蕣发出轻笑声,「呼呼。」
「我想这不是笑的时候吧。」见她笑得开心,东云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是吗?我倒觉得这是该笑的时候。」蕣稍微收敛了笑意,「光君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唔……」不知道是否该对这个评价感到高兴的东云光试图将话题掰回来,「那你怎麽觉得呢?可以原谅我吗,还是不能呢?」
「这个嘛……」她没有马上答应,反问道,「光君怎麽觉得呢?」
「嗯……我该怎麽觉得呢?」他端详着眼前的人,看到她一手撑着脸颊,嘴角微微g起的模样,「那我单方面觉得你原谅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呼呼。」蕣仍是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反倒是将放在地板上的塑胶袋放到了桌上,顺势推到了他的面前,「那麽,光君自己来确认确认吧?」
「诶?」东云光看着面前的塑胶袋,有些惊讶。他最开始确实看到蕣抱着一个塑胶袋往家里走,但为什麽要突然把这个塑胶袋给他呢?而且说是确认,要确认什麽?
见他仍一脸茫然的模样,蕣继续道:「当然是,我的态度。」
怎麽说呢,这个答案好像跟没说也差不多。东云光一脸狐疑地看了眼眼前的蕣,她仍是笑着的,甚至那份笑意b之前更盛,甚至近乎几分坏笑,让他不由得有些怀疑她到底拿了什麽给他。该不会是那种一拆开就会爆炸的整蛊玩具之类的吧?
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退缩可言了。他将手放在了塑胶袋上,看着塑胶袋上印刷着的商标,「大田文具店」。文具店?也就是说,蕣下午是去了文具店吗?而且学校附近似乎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文具店……蕣去了一家相对较远的文具店吗?因为这样今天才没有在图书馆学习,而是早早离开了学校吗?
他在内心里琢磨着。他本来以为蕣是去了书店,结果并不是吗?不过话说回来,学校附近的文具店也不少,为什麽要特意去更远的地方购买文具呢?
而且这个形状……他看着袋子凸出个四四方方的形状。也就是,笔记本?一类的吗?如果只是想买一本笔记本需要特意跑到很远的地方买吗?不,而且为什麽要特意把这个东西给自己呢?而且说是确认她的态度。难道是笔记本里面写着她想要告诉自己的话吗?
可是这不是新买的笔记本吗?还是是说,蕣在来的路上已经把笔记本拆开,然後拿出笔写了什麽内容?但这样想未免太古怪。先不说有什麽必要非要在路上写给他的留言,更何况蕣前面也说了,她没想到他会找到她家里来。那麽又何必急着在途中拆开,写下留言呢?直接回到家写完,然後第二天再给他不就好了吗?
他想不明白蕣的用意,只能带着疑惑将里面装着的东西从袋子里取了出来。而果不其然,是一本笔记本。封面设计也极为简单,没有什麽花里胡哨的图案,很像是蕣平素会用的东西。而且果不其然,笔记本的塑封包装还未来得及拆开,是全新的。
然而就是这样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笔记本,却让他很快意识到了,某个问题。而这个问题让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眸,下意识地用左手掩住了嘴。
「蕣……」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声音有些许的颤抖,显得那本就沙哑的声音愈发的嘶哑了,「这,这是?」
「笔记本哦。」她说出了那个连三岁孩子都明白的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他接着道,「我,我是说,为什麽这笔记本是……」
「右翻页的?」
听到他的问题,蕣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如同蒸馏後愈发浓烈的酒JiNg那般:「你问我吗?」
「这不该问你吗?」她这样说着,将目光投向了他的左手上。
「光君。」她轻轻地念着他的名字,如同随着夏风摇晃的风铃那般,「不是左撇子吗?」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nV,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麽。虽然他似乎经常被她说得找不到话回答,可这应当是他最惊讶的一次。他的喉结仿佛一枚卡在了嗓子里的橄榄那般,不上不下地滑动着。
过了许久,他才艰涩地开口:「不,我,我是说,你怎麽知道的?」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如此的,如此的激动,全身不由自主地冒出了J皮疙瘩,连呼x1都不由自主地粗重了几分。
「嗯?」而她只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理所当然的语气道,「这不是事实吗?那有什麽好为什麽的?」
「不。可是,可是我,平常写字也好,拿筷子也好,都是用的右手,不是吗?」他看着那双翡翠sE的眼眸,而那双眼眸也同样回望着他,好像早就已经把他看穿了那般。可是他不知道。为什麽?他从来没跟人说过这件事。不是他特意在隐瞒这件事,只是单纯从来没人问过,所以他也没有说罢了。哪怕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都没人知道这件事。
可是她却知道。为什麽?
「啊。」她似乎刚想到这件事那般,「你说这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实。光君平常写字和拿筷子都是用的右手呢。」她又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侧发,「但是光君每次惊讶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用左手呢。」
「无论是挡住嘴,还是捂住脸,亦或是撑住脑袋,都是用的,左手哦?」
「唔!」他再次下意识地抬起了手,而在手动起来的那个瞬间,他的目光顺势看了过去。那是,他的左手。他下意识地便抬起了左手,正如,她说的那样……
「不过说是左撇子可能有点偏颇吧。因为光君也可以用右手做一些复杂的工作。我猜是因为小时候是左撇子,但是被父母纠正了,亦或者因为专门给左撇子用的工具并不多,所以为了适应这点而学会了用右手。」
「对吗?」她补充道。
东云光心里一惊,讪讪地缩回了仿佛弹簧刀般一下抬起来的左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因为小时候,父母就一直纠正我,跟我说要用右手,所以……」
「但果然这种倾向没那麽好纠正,所以光君既可以用右手写字、持筷,也能用左手,对吧?」
「是。」他承认道,随後又开了口,艰难地问出了他在意的那个问题,「你,是什麽时候发现的?」
蕣放下了抚m0着侧发的手,笑了下:「是呢,我想,一开始就发现了吧。」
此话一出,他更加地惊讶。虽然他知道她看出来了,但没想到她这麽早就知道了。
「一开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她轻描淡写道,「可能光君没意识到,但光君最开始抓着用球砸我的那个人的衣领时,用的就是左手;跟我对话的时候,也基本上都是用左手撑着脑袋,身T的重心也是偏向左边的。」
「如果你稍微观察下自己的鞋子,应该也会发现是左边的鞋子磨损更严重吧。因为光君习惯将重心移到左边。但确实,光君写字时都是用的右手呢。」
「所以我在想,大概是光君更习惯用左手,但父母总是纠正你,要你用右手导致的吧。」
「不过这种情况在左撇子身上也不罕见就是了。」说到这里,她嫣然一笑。
「唔……」他面对她的笑容,仿佛一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那般,不知道该说什麽。竟然,这麽早吗?她竟然观察自己观察得那麽仔细吗?他不知道该惊叹於她的观察力,还是该惊讶於她竟然会这麽仔细地观察自己,而且这种观察b他预想得还要更早更早。
蕣。她真是,真是,不可思议的人。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她,似乎她总是让他那麽的惊讶,总是出乎他的意料。虽然他早就知道蕣很聪明,可是这份聪明却总是远超过他的想像,就好像一片浩渺的湖泊,你以为眼前的景sE就是这湖泊的全景,然而实际上它的本Tb目之所及的部分还要更广、更远。
他不知道为什麽自己的心跳得那麽快,为什麽会感到这麽的激动难耐。究竟是为什麽呢?因为这个几乎无人知道的习惯终於被发现了吗?因为他知道蕣其实一直都很在乎他吗?还是别的什麽原因?
是吗?这就是,她所说的「态度」吗?
东云光做了个深呼x1,想要平息自己兴奋的心情,然而身後禁不住翘起来的尾巴却又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但是,为什麽,突然给我这个?」
而与他一桌之隔的少nV只是保持着她淡淡的笑容,将撑着脑袋的手叠在自己的腿上,用温柔的声音轻轻地,却又咬字清晰道:「为了,庆祝你的生日。」
「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她继续道,「你的生日快到了吧。虽然还有点早,但是,生日快乐,光君。」
他的手一下缩紧,在那小小的茶几上仿佛挠出了一道鲜明的爪印那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这样吗?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为什麽蕣不是选择去学校附近的文具店,而是去了更远的文具店。因为专为左撇子设计的右翻页的笔记本一定很难找吧。蕣一定是物sE了很久,甚至可能是定制品,而学校附近的小文具店估m0是没有这种服务的。所以蕣是特意,为了他花了这麽多功夫……
不仅注意到了正常不会注意到的细节,甚至还为了他而花了这麽多心思。虽然笔记本不算是什麽特别珍贵的东西,哪怕是定制品价格也不至於高昂得离谱,可是……
东云光环视了一圈周围狭小的房间,这狭窄的起居室还没有他的卧室大,由於窗户狭小,能透进来的光线也有限,显得房间内格外的昏暗,还有这些用久了的家俱、迷你的冰箱、小小的灶台……一切都b他家里的东西小了一号。
他的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後回到了蕣的身上,看着她穿着的、仿佛万年不变的有些褪了sE的运动外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蕣,这就是蕣的态度,或者说,她的心意本身。她没有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蠢话而记恨自己,反倒是对自己如此的上心。他总以为她不是那麽在乎的,不是那麽在乎自己的事的。她好像总是想跟自己拉开距离,可是不是的。她是那麽真心地把自己当朋友看。可是他为什麽现在才意识到这点呢?甚至在之前还对她撒气,像个孩子一样赌气,简直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为什麽自己在之前要怀疑她的真心呢?为什麽自己要闹别扭呢?就因为自己觉得自己有什麽恋兔癖吗?
不知道为什麽他又在心里回想起了这个词,同时又想到了蕣曾经说过的话。
「所以东云君一定得把我当做我才行,不是单纯的兔人、nVX、尖子生、乖僻、不合群、书呆子等等标签,只是站在你面前的,活生生的,我。」
坐在树荫之下的她如此说道,脸上带着他第一次在树下见到她时的那份说不出的哀愁。
真是,他真是,太笨了,不是吗?不是单纯的「兔人」,不是吗?蕣,是兔人吗?是,但是蕣只是兔人吗?是吗?
不,当然,当然不是。她,蕣,只是蕣,不是吗?就是这样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存在,不是吗?
他看着她的笑容,下意识地揪住了自己的x口,不知道为什麽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好像就在前阵子也经历过这样的感觉,也是这样,与那双藏在镜片後的薄荷绿眼眸对视着。
那是什麽时候呢?他问自己道。
他的大脑闪过无数的画面,在盛开的樱花树下见到她时,被她用手帕擦着头上的汗时,跟她谈及跟小纱的往事时,跟她说起自己跟纱织见面的事时……
她,坐在泳池边,摘下泳镜,笑着看着自己的时候。
为什麽他忘记了呢?他的心跳得飞快,仿佛不这样用手捂着,就要从x膛里弹出来了那般。
明明在捡到那个男人掉下的蓝光碟之前,有更加,更加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不是吗?
为什麽他一直没有发现呢?为什麽一直没有察觉到呢?
「并不是所有创伤都会导致障碍,或者说只有等到障碍产生了,人们才会回溯X地去追寻创伤的根源,然後将其定义为一种创伤。」
她的话再度在耳畔回响。
他的创伤,不是早就发生了吗?在捡到蓝光碟之前,在听到加藤他们无聊的议论之前,在,看到她的泳装之时,不,也许,也许还要更早更早……
「哈哈。」不知道为什麽他忽地笑了出来,可是他就是止不住想笑。
什麽恋兔癖啊……他不由得自嘲道。他为什麽会得出那些愚蠢的答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障碍根本不是什麽「恋兔癖」,答案其实非常简单,不是吗?
「光君?」有着翡翠sE眼眸的少nV看到他神sE恍然的模样,难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而他只是笑着,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则朝她摆了摆手。
「啊……」他忽地长叹一口气。你真是,世界第一的笨蛋啊,东云光。
为什麽你总是这样呢?为什麽你总是,察觉得这麽慢呢?小纱的事也是,到了现在,也还是一样,一样的,迟钝。
是啊,他只是,只是,被这个nV孩子,在心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从而产生了名为「迷恋」的障碍,不是吗?
他露出了个释然的笑容,将手放在那本代表着她心意的笔记本上,看着夕yAn之下的她,不知道为什麽感觉忽地不一样了的她。
「我说,蕣。」
「嗯?」她被他点到名字,有些茫然。
「我是说……」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下次,我也去图书馆学习吧。」
「跟你一起呢。」少年轻轻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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