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抬起手就要把发卡拿下来,却被季晏棠拦着不让。
他能感受到季晏棠的手沿着脊背凸起的骨骼流连,而他的腿还被季晏棠用膝盖顶着不让合上。
每一次,都是季晏棠站在绝对主导的地位。
就像现在,他不着寸缕,而季晏棠却穿戴整齐。
“再来一次好不好?”季晏棠亲了亲那颗朱砂痣。
他按着陈南树的肩膀想把人放下,谁知一股大力袭来,他和陈南树的位置就来了个颠倒。
“你干嘛?”季晏棠被按住动弹不得。
陈南树拿掉了头上的发卡,一滴汗珠滚落在鼻尖,悬而不落。
季晏棠的睫毛微微颤了下,那道充满侵略性的视线让他无法忽略。
他随性霸道惯了,忘记哪怕是只傻傻的笨小狗也会有野性的一面。
鼻尖上的那滴汗珠滚落,季晏棠未来得及张嘴,人便再说不出话来。
零点的钟声响起,窗外响起炮竹声,或远或近,昭示新的一年到来。
季晏棠的腰快断了,连从床上爬起来看看窗外的景色的力气都没有,而“罪魁祸首”却睡得很香,丝毫不受外面炮竹声的影响。
季晏棠口渴想喝水,他慢吞吞挪动身体,费力去够近在咫尺的水杯。
胳膊伸出去,简直不得了,连带着肩膀和腰都疼的厉害。
只是想喝一口水而已,季晏棠却折腾出满头大汗,不仅如此,肚子也后反劲儿似的饿了起来。
本来肚子就酸疼,又饿,那滋味很不好受。
季晏棠来了脾气,照着陈南树的脸就掐了一把。
陈南树惊醒,迷糊间问道:“怎么了?”
“我饿了。”季晏棠觉得掐一下不解气,抬手又在那团软的上拍了一下,这一声比外面的炮竹声还清脆,陈南树一下子就清醒了。
“也不知道谁白天说的好好的晚上给我包饺子,饺子呢?”季晏棠不依不饶地说道。
“我现在就去弄。”陈南树手忙脚乱下了地,胡乱披上衣服就跑去和面包饺子。
“小北,还吃猪肉白菜馅儿的?”陈南树打了个哈欠问道。
“嗯。”季晏棠跟老佛爷似的翻了个身,然后他就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觉得自己仿佛一团面,让擀面杖给戳穿了。
“很难受吗?”陈南树关切的问道。
季晏棠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嘴硬道:“没有,爽的很。”
难得他家树苗儿那么主动一次,可不能让他第一次就打退堂鼓。
屋里响起菜刀剁肉馅的哒哒声,季晏棠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股香油味儿,他猜应该是陈南树往馅儿里加了香油。
手机忽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季晏棠没多想就接了起来。
“喂?”
“小棠,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第83章
季晏棠眉头不由蹙起,他没想到季成决会换手机号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季晏棠语气冷淡:“我们还有说话的必要么?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很招人喜欢吧。”
电话那头的季成决发出很轻的一声笑,“小棠,我发现我是真的很爱犯贱。”季成决像是喝醉了,话音总带着轻飘,“你总这样高高在上,我知道你心里看不上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明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喜欢你,这是不是就叫做贱啊?”季成决今晚话格外多,像是要把多年的心事全都倾吐出来不可。
季晏棠心中并未掀起太多涟漪,更多的只是不解,他诚然不能理解季成决的喜欢,只觉得他的喜欢太过莫名其妙。
“小棠,其实我们很像,都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中。”
季晏棠打断了季成决的话,“季成决,我们不一样。”
季成决先是顿了下,而后短促地笑了声,“的确,我们不一样,你好歹是爸妈的亲生儿子,再不受重视,出身都改不了。”
季晏棠却说:“无关出身,其实你曾经也拥有很多东西,甚至比我得到的更多,只是你全都放弃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季成决并没有多在意季晏棠的话,很快他话锋一转,说:“你现在和陈南树在一起吧?”
季晏棠眉心一跳,下意识说:“没有。”
电话那边的季成决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小棠,别骗我。”
季晏棠不出声了,他知道他骗不过季成决,他能问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
“我看了陈南树的账号,那条点赞过百万的视频是你录制的吧?我了解你,哪怕做了后期处理,我也能听出那个说话的人是你。”
“没想到陈南树还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不过也是,他除了那副好皮相可用,再也就没别的能用的了。”季成决说话阴阳怪气,很是尖酸,“上次把陈南树的脸打了码是因为我觉得即使把他的照片放出来也没什么影响,不过现在貌似好像不同了,陈南树最近在网上好像还挺火的是吧?”
“你想怎么样?”季晏棠语气冷了下来。
“我想让你离开陈南树。”季成决说,“你和谁在一起都行,就是不可以是陈南树。”季成决的眼里是汹涌的妒潮,他不肯承认他嫉妒陈南树嫉妒的发狂。
他心中有千个万个不解,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才走到季晏棠身边,而陈南树一个窝囊废竟然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季晏棠的喜欢。
他不明白,也无法理解,被一个处处都不如自己的人比下去让他更加愤怒。
季晏棠沉默半晌,说:“行,我和他分开。”
季成决没想到季晏棠会答应的这么快,但还没等他高兴,季晏棠就继续说:“就算我和他分开,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季晏棠就挂断了电话,他没给季成决打来第二通电话的机会,直接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边。
季晏棠接电话的时候陈南树进了卫生间,他挂断电话的前一秒陈南树才从里面出来。
他看了眼陈南树,见陈南树神色如常,猜他应当是没听见。
“小北,你再等我一会儿,饺子马上好。”陈南树擀好饺子皮,只等包馅儿。
季晏棠忽然没了胃口,他垂下眼睛,隐匿住眼里那点情绪,轻轻应了声。
头天睡得晚,等两个人都睡下时都快四点了,不过好在现在冬天天亮的晚,还能给人几分睡觉还不算晚的错觉。
第二天他们睡到中午才被闹钟叫醒,这次季晏棠没有起床气,他也没有赖床,甚至比陈南树起的都早。
他身上穿的睡衣还是陈南树的,说来也奇怪,两人竟都没想起买一套合身的。
季晏棠将自己收拾妥帖,换下来的睡衣还叠好整齐的摆放在床边。
陈南树正在收拾行李,看见季晏棠把衣服叠放在床上说道:“小北,你把睡衣放我的行李箱里吧,我们要去那边住好久呢。”
季晏棠没动,陈南树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自己把衣服装进了行李箱。
陈南树的行李箱用了好几年了,是陈老汉出事那阵子买的,为了搬行李方便。
陈南树用的很仔细,箱子不见磕碰也不见脏,要带的东西被他收拾妥帖,摆放的很整齐。
季晏棠就坐在旁边看他,不管和陈南树在一起多久,他似乎永远也看不腻,时常在心中幻想能这样过一辈子就好了。
陈南树察觉到季晏棠的视线,他抬起头,朝他害羞地笑了下。
季晏棠被他勾起情绪,忍不住也弯起嘴角,“傻样。”
“过来。”他朝陈南树伸手。
陈南树走过去,看着季晏棠的手势顺从地弯下腰。
“最近有去看耳朵吗?”季晏棠捏着陈南树的耳垂说。
“没怎么去了。”陈南树说。
“怎么不去?”
“治疗一次要花好多钱。”
“我不是给你付了钱?”季晏棠皱眉,他记得他明明预付了治疗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