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残酷无情的命令,但她却说得无比轻松:衣服与饰品留下,人扔乱葬岗。
那个黑影略作迟疑,问道:姑娘,她好歹是您的妹妹,您不用与她见一面吗?
见面干嘛?
清欢想起刚刚百里斩作死之时的神色,便觉得恶心至极,冷哼一声,道:百里灵儿与百里斩那个蠢货一样,自命清高与不凡,眼高手低,毫无一点自知之明。
若我去见她,估计就是被她一顿羞辱。在他们这种高贵的人眼里,完全不知道道歉为何物。我才不去自讨没趣呢。
直接杀了最干脆。
注意,毁容的时候,毁得谨慎一些,要能认出是我。
黑影不再多言:是,姑娘!
等下。黑影刚要退下,却见清欢的眸光流转,声音再度传来:现在王爷与王妃在,怕是这怡红院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他们走了再行动。
毕竟,寒潭令的暗卫,我们是斗不过的。而王爷与王妃,我们也不能得罪。
清欢非常有自知之明。
那个百里斩简直卑鄙无耻!凌曼舞一踏入天字二号厢房,便忍不住一吐为快:若不是月儿早就看穿了一切,今日遭殃的就是我吧?
还有五殿下,赶来得如此及时,一看就是跟百里斩有有有一腿!
咳!顾月朝一口气没吸上来,就差被气死:有猫腻就有猫腻,什么叫做有一腿?意思完全不一样了好吗!凌曼舞,你会不会说话啊!
哦凌曼舞愣了愣,傻乎乎地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怪不得我自己听着也觉得奇怪。
总之!凌曼舞很快调整了刚刚的口误,道:就这样剁两根手指就完事儿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侄儿同意郡主的!墨天纵举起了手,愤懑地加入了话题:我觉得应该把百里斩的十根手指都给剁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对手指有什么执念啊?顾月朝望着炸毛的凌曼舞与墨天纵,笑着摇了摇头:百里斩好歹是天城国的大皇子,和亲的使者,纵使他的行为再过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给的。至少在明面上。
说着,顾月朝敬佩的目光看向了墨一辰:只不过,我家王爷有点记仇,怕是在背地里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吧?
知我者,爱妃是也。墨一辰抿嘴一笑,将顾月朝一把搂入怀中。
在百里斩愤怒地离开之时,墨一辰便暗中让云逸带了一批人,去半路截胡百里斩的队伍,将对方揍个半死。
放心,百里斩不会死。墨一辰的声音冷若冰霜,悠悠道:本王不过是让他知道知道,这里是天凤国。
本王让他生,他便生。
本王让他死,他便死。
王爷/皇叔真是威武!凌曼舞与墨天纵就差变成迷妹迷弟了。
那五殿下怎么办?凌曼舞道:他肯定参与其中了!
顾月朝的眸光淡淡的:请帖是百里斩找人伪造的,药也是箭之牡丹下的。墨文年那边我们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墨信安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声音之中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气:自有没有证据的办法针对他。
墨信安虽然看着云淡风轻,但内心却是一片炙热,与墨一辰一样非常护短。
敢动他的人,墨信安绝不轻饶!
皇,皇兄,你准备怎么做?墨天纵有些担忧地问道。
顾月朝与墨一辰的眸光流转间,隐约猜到了什么,叮嘱道:小心点。
多谢皇叔与皇婶关心,侄儿会小心的。墨信安拱手道:那,侄儿先行告辞了。
说罢,墨信安转身离开。
我也走啦。凌曼舞连忙追了上去。
那侄儿也
墨天纵的话音未落,透过雕窗,见一身红衣的清欢再度上台,忽而不舍得走了。
但他又不敢跟顾月朝与墨一辰待在一起,连忙识相道:侄,侄儿去地字一号厢房,不打扰皇叔与皇婶了。
说罢,墨天纵拔腿就跑。
顾月朝与墨一辰互相对视了一眼,宠溺地摇了摇头。
怡红院内,清欢的琴声再度响起。
第442章 一切已经结束了
未央宫书房的内外,鲜血四溅,尽是横七竖八的黑影的尸体。
向彭越虽然小小一只,却爆发力十足,哪怕面对十几个箭之牡丹的暗卫,也能勉强一战。
战斗过后,向彭越的全身尽是伤痕,流血不止。
他的步伐微抬,很想去怡红院阻止墨文年的愚蠢行为,很想再去救他一命。
奈何,脚却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软,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痛苦地颤抖着。
此刻的他,耗尽了全身力气,已经完全虚脱。
他挣扎着,在地上翻了一个身,无法聚焦的双眸望向了空空如也的天花板。
金色的阳光如溪水一般静静流淌。
时间,就像开玩笑一样,回到了一年多前,向彭越与墨文年初见之日。
那个时候,向彭越像今日这般,为了秦风而与箭之牡丹大打出手,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前往火场寻找秦风之时,因弄丢了自家少爷而哭得跟个孩子一般。
最后,在被箭之牡丹的追杀中,他与墨文年的马车相撞,被对方所救。
墨文年,这个在众人眼中野心勃勃、阴狠毒辣之人,偏偏不介意向彭越的胡闹与任性,反倒处处顺着他的意,将他宠成了一个孩子。
这种被宠溺的感觉,让向彭越一瞬间想到了自家少爷。
纵使所有人都觉得墨文年是扶不起的阿斗,向彭越还是一意孤行,决定好好扶持他。
就算不能扶持他登基,也至少会保他一生平安。
可是
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的这般局面?
为什么墨文年不多相信自己一点?为什么不好好听自己的话?为什么非要去作死呢?
墨文年为什么你要辜负我
朦朦胧胧之中,向彭越嘟囔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
随后,泪水从眼角滑落
向彭越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伤口处隐约感受到了一丝丝清凉,鼻子被药草的味道占据。
向彭越微微抽搐了一下,睁开了双眸。
只见,自己已经被抱进了暗室的床上。
循着烛火明亮的光芒,他看到墨文年正拿着药箱坐在床沿,神色认真而动作轻柔地替自己处理着伤口。
生怕弄疼了自己。
一年多前,这位堂堂的一国皇子也是这样亲自替向彭越处理伤口的。
你醒啦?面对向彭越,墨文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溢满了关切,却又带着几分愧疚,道:本王弄疼你了是吗?
对不起,本王无意伤你,只是本王也不知道箭之牡丹那群人下手会那么重。
你放心,伤你的人,本王都已经处理掉了,一个人都没留下。
最疼的,永远不是伤口,而是一颗真心。
只是这番话,现在告诉墨文年,还有什么意义吗?
向彭越重新闭上了双眸,沉默不语。
对不起墨文年自知有愧,在嘟囔了这三个字之后,继续谨慎地处理伤口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沉默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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