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行止的力道越来越大,衣服越绷越紧,如同他的怒气,愈演愈烈。
但最终,津行止还是松开了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冲动只会给更多人带来麻烦。
他蓄力将人向旁边一推,闭上双眼,咬紧后槽牙,从齿缝中逼出了一句滚。
当那人骂骂咧咧地走出去后,殷染才从衣服堆的掩藏里走出来。
不让我出面,就把自己逼成这样?这就是你的解决?
静默中,津行止缓缓抬起眼:别去找他。
片刻后,津行止又重复了一遍:答应我,别去找他。
那种低沉又略带嘶哑的声音钻进殷染耳里,宛如在他心口上抓了一把。他偏开头:知道了。
你现在怎么打算?殷染接着问道。
听胡姐的话,继续接受采访。
殷染不明白津行止为什么忍气吞声,只是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津行止理了理领口和袖口,重新回到镜头前。
同栋楼的天台上,花盆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
殷染从中拣出几块锋利的瓷片,跨过天台的围栏,双腿自然地垂在十几层的半空,视线锁定在之前来找津行止的男人身上。
他将瓷片的锋刃朝下,对准男人身侧,松开手。
扔完,他又拿起摆在旁边的瓷片,哎呀了一声:好像手滑了。
4片碎瓷片不间歇地砸下来,每一片都和男人擦身而过。
他又惊又怒地抬头向上望去,发现顶层的天台上正有人往下扔碎瓷片。
当第5片掉在他身旁的时候,男人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着上了楼。
听着那些污秽不堪的言语,殷染掂了一下手上的瓷片,阴郁的眸子里泛起一阵寒光:我可没主动找他,这是他自己非要上来的。
殷染从天台边缘跳下来,在那些碎片里挑拣了一些更薄且更锋利的收在掌心,等着那急促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男人刚拉开门,几片碎瓷片就同时向他飞来。
锋利的碎瓷片比起刀锋也不逊色丝毫,迅速在那人暴露在外的皮肤上留下四五道血口。
血液顺着皮肤流下,令他不由得往墙上靠了一下。
难闻的血腥味顺着天台的风向扩散,殷染厌恶地摸了一下鼻尖:还真是够恶心的。
谁TM!
当男人抬眼看见殷染的时候,眼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惊色。
问他什么叫生存法则,不如来问我。殷染双手插兜,缓步上前,这种东西,我最了解了。
一种强大的气场令男人后退了几步:你,你干什么?
殷染揪起男人的头发,把他往天台边缘拽。
巨大的力道让他大半个上身都悬在了天台外。
十几层的高度让车辆穿梭的声音显得空远,每一声都削在男人的耳侧。
殷染毫不留情地又把人往前推了一下,冷淡声音里裹挟的凶戾明显。
你说,我要是把你从这扔下去,你是会摔死,还是被路过的什么撞死?
第40章 津行止是我的人。
阴云从头顶压下,盖住烈日的劲头。
伤口渗出的血珠一滴接一滴,从天台坠落,看不清最终落在了何处。
殷染死扣着那人,压制他剧烈的挣扎。
如果不是长年杀伐给他留下的经验,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怕是早就让这人挣脱了。
一连串的动作下来,男人已经吓了个半死,他目眦欲裂地倒抓着脆弱的护栏,声线剧烈震颤:你现在推我下去,你也得偿命!
殷染又提了些力气,压在他身上:我死不死另当别论,但你从这掉下去,必死无疑。
每一寸力道压下,都如同将男人往死亡边缘推进一步。
他从来都知道殷染是个不能惹的主,却不知道他能疯癫至此。事情闹大了,殷染就算要付出沉重代价,也终究有殷家撑在身后。而自己,却只有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背后人物。
男人抓在细栏杆上的指尖戳在手掌里,压出几道血痕: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求您给个明示,我一定全都改。
殷染不松力气,任由男人的脸颊开始充血:津行止的事,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你?
津行止三个字钻进男人耳里的时候,他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殷染腾出一只手,拿起一片碎瓷,抵在他的脸上:都快没命了还替他守口如瓶,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啊。
不不不,男人回过神,失措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他说只要我把证据交给他,他就能帮我搞垮津行止。
这样吗?殷染把瓷片的锋刃对准男人的眼球,轻声道,还有呢?
真的没了!他连每次联系我都是用单线加密邮件,我真的不知道了!
少有人能在这种威压下不说实话,殷染知道再问也是浪费时间,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把人从天台边缘捞回,甩在地上。
殷染前行两步,弯着腰直视男人充满恐惧的双眼。
津行止是我的人,无论他受到哪种伤害,我都会先拿你开刀。保护一个人很难,但不计后果地要一个人死,可就太简单了。
殷染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眼神阴沉冷厉:懂?
就在这时,殷染隐约听见了楼下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他不用多加分辨也能知道,那是津行止在走动。
殷染不再看他,转身向楼下望去。
果然,津行止正在四下寻找他,焦急又不知所措。
突然间,殷染扬起右手,将手中的碎瓷片抵在身后人的喉口上。
血液顺着伤口流下,男人一动也不敢动地端着手里的花盆。
滚。
身后,那人连滚带爬地离开,只留下狼狈的声响。
殷染丢开瓷片,眼神柔和下来,继续看着楼下边踱步边打着电话的津行止。
真该给你点信物,而不是每次这样漫无方向地找我。
津行止忽地转头,出于直觉向上望了一眼,正看见天台上的人影。
看衣着身形,正是殷染。
他把手机收起,快步上楼。
津行止到天台上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情景,身子不由得一僵。
紧接着,他就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一把抓起他带着四五道血口的手。
我殷染一早编好的瞎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津行止的话语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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