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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白衬衫早就被染得鲜红,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衣角处新鲜的血液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和雨水融在一起。
身后一片全是血水。
身上好疼,好疼……
刚才消失的裴言出现了,“是你杀害我的小猫。”
他摇摇头,“不是我,我没有。”
“那你身上的血从何而来?”裴言语气平静,却又冷漠。
“从……从……”他用力敲打着脑袋,却想不起是从何而来,他面色茫然,只是重複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幻境变化莫测,眨眼睛“裴言”又换了一个人,“有人给我表白,你不吃醋吗?”
“吃醋?”宋清桉思考他的意思,心底的小人却捏紧了拳头发狂!
吃醋!他醋得要死!
画面一转,房梁上金漆雕龙,盛世磅礴,高椅上坐着一个人,穿着现代的西装,领结打得规整,挺直背部而坐。
“父王,父王,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不想呆在这儿了,呜呜呜。”
“清桉,对不起,爹真的很爱你,是爹的错,爹不该不管你。”
“父王,父王……我不怪你。”
他哽咽着往上爬,想去让父王抱抱他。
他越往上,眼底就想蒙了一层纱,他看不清父王的脸,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父王,我怎麽看不清你了?”
而他的父王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指望你干什麽?”
“宋清桉,不要试图对我抱有任何希望,你不过是一个孽种。”
“宋清桉,不要叫我爸!别跟我说话,滚啊!”
“这雷怎麽没劈死你呢!”
“宋清桉,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他不知道为什麽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想不明白他为什麽不喜欢他。
他心底涌起悲伤的情绪,只能通过哭诉发洩,“爸,爸……”
房间里一片漆黑。
宋清桉睁开眼睛,太阳穴处感受到潮湿,他的泪水打湿了靠枕。
他起身,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房间里白光大亮,宋清桉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中缓过来。
“轰隆!”声音大得好像要把耳膜震穿。
宋清桉身体一颤,眼神空洞,随后的好几声雷声,才将他的意识拉回。
“哇……”他突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本来就怕打雷,身边又无一人可以依靠,再加上刚才的噩梦,彻底击垮了他的心里防线。
第二道闪电袭来。
他哭得撕心裂肺,还一边翻身下床。
他太害怕了,只想找一处拥挤的地方,包裹住他。
只是卢墨的房子太大太空旷,以至于他不知道该往哪儿躲。
他原地蹲下,使劲捂住耳朵,仿佛要将整个手上塞进去。
他不想听见雷声。
有没有能帮帮他。
有没有人能救救他。
求求了……
两秒后,熟悉的雷声响起,随即豆子般大小的雨点落在地上,夹杂着冰雹“咚咚”的砸在窗子上。
宋清桉颤抖着手慢慢松开捏着耳骨,耳朵被揪得鲜红。
感冒之吻
趁着雷声还未来临,他拿起扫把,打开房门。
“有没有人?有没有在家?”他声音沙哑地喊着。
而整个房子中回应他的只有窗外伴风呼雨的沙沙声。
宋清桉隔着大门望向门口,眼底寄托着最后的希望。
他打开大门,凛冽的风像刀片一样往脸上刮,而一直兢兢业业站在门口的两名保安不知去往何处。
他靠着墙瘫倒,抱紧自己。
脑子里闪过梦中那个穿着蓝白条纹校服的少年。
他摇摇头,少年与那日在后街从两名保安手中解救他的身影重合。
裴言!
他要去找裴言!
他心里坚定着这一个信念,依靠扫把支起身来。
窗外风雨未停,狂风作响。
宋清桉没顾得上关门,便撑着扫把离去,冰雹稀稀拉拉的砸在身上,他却像没有知觉一般,只是往前走。
他眼眸低垂,仿佛又看见自己满身的伤痕血迹。
有块冰雹砸到他的额角,瞬间鲜血流下,好疼好疼……
卢墨的别墅和裴言家正好在反方向,学校位于两者的中间,原本裴言骑自行车就需要大概四十分钟,更别提他两条腿走路的。
临近两点,雨小了些,空中飘洒着细雨。
“裴言,开门……”宋清桉靠在门上,艰难地举起无力的手,软绵绵地拍在门上。
“开……”
他话还没有说完,门突然开了。
他失去支撑点骤然倒下,裴言眼疾手快将他捞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