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该翻新的围墙和地砖还是该早些翻新,免得自家这点东西时刻被小贼惦记着,夜里睡觉都不踏实。
结果李妍年还没等来小舅舅张四宝,倒先把一直久候不至的徐子君给等到了。
自从上次码头上匆匆见过一面,已经隔了好些日子,照理说歇过这么多天,徐子君的精神头也应该养回来了,没想到这天上门来,还是一副灰扑扑,有些憔悴疲惫的模样。
上门就是客。
李妍年还是一个字都没问他这大半年的经历,请人在火塘边上坐下烤火,自己去厨房泡了一壶加了许多糖的热茶,配了一碟绵密香软的云片糕。
徐子君也不跟她客气,一盏甜茶水下肚,还未开口眉头先打了个结。
“太甜了。”
李妍年淡笑解释道:“家里几个都爱吃糖,习惯了,一不小心就放多了。”
其实她是故意的。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糖能给人带来近似幸福的一种愉悦感,而徐子君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壶放了很多很多糖的热茶。
果然,徐子君嘴上虽然还在抱怨,倒茶的动作却没停,一杯接着一杯,近乎牛饮。
在吃了半碟云片糕,喝了五杯甜茶之后,徐子君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和李妍年说道:“她改嫁了。”
这个她,说的应该就是徐子君的发妻吧?
李妍年有些吃惊,不解道:“当初你丈人不是说一年为期吗,这一年的期限都还没到……而且你不是还没有写放妻书,你妻子怎么可能改嫁?”
徐子君冲李妍年摇摇头。
“和离书是写了的,我以为我丈人只是吓吓我,一年之后,不管我有没有拿着那笔银子重建家业,他总是不会毁了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总要让我们夫妻两个团圆的。。没想到,那一年之期的约定不过是他拦着我不跟他们到余杭去的一个借口……我在断桥上看见她,捧着个肚子,他十分小心地替她打着伞。看见我的时候,她只不过楞了一下,很快就转过头走了。就在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他这几天不见人影,是去跑前妻试图破镜重圆去了。李妍年听完只剩一声嗟叹,这两口子的事情,本来就是一笔说不清楚的烂账,谁错谁对,还真不是外人能插嘴的事情。再说徐子君之前做的那些事,也的确是有些不靠谱,很难说他丈人一家暗地里摆了他这么一道是否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