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姚姝的轻快活泼带动了满室气氛,太夫人也掩嘴笑了好几回。姚景偶尔调侃几句,气得姚姝拉着杜旻彤说了好几次:「咱不跟他好了!」
太夫人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孙儿,又转头望向姚景,问道:「前些时日因着时疫,久未去拜访苏先生。你今日去学习,苏先生可好?」
杜旻彤闻言也转过身看向姚景。太夫人所言的苏先生,乃是苏庆余老先生,原为翰林院检讨,早年间因直谏不避权贵,得罪权臣,被贬出京,外放至兴城任教谕三年。後辞官不仕,落脚於兴城西郊,设「清风草堂」授徒自给。据闻与姚老太爷曾是旧交,当年看在太夫人的颜面上,曾为姚家子nV启蒙,杜旻彤亦有幸一同就学。直至姚姝十三岁断学後,她便随着姚姝不再进学,但对苏先生仍心怀敬重。
「苏先生并无大碍,身子骨y朗得很,还托孙儿代为问好。」姚景嘴角微扬,眉眼柔和。
杜旻彤也记得,上一世苏先生并未因时疫染病,便微微点头,转头望向太夫人,笑道:「恰好今日小厨房做了杏酪,我记得苏先生最喜这一味,晚些差人送些过去便是。」
太夫人哈哈笑了几声,道:「是了,莫看苏先生那般冷模样,他可是极Ai甜口之物,年轻时没少叫人取笑呢!」
杜旻彤眼波流转,看向一旁捧着桃花sU吃的姚姝,唇角含笑,抬手轻轻拂去她嘴角的碎屑,柔声道:「问了苏先生,也不能忘了咱们姝姝这边。这大半个月我卧病在床,没能陪你去见冯师母学习,你可有怠惰?」
姚姝本来正像只小猫似地眯着眼睛让杜旻彤擦脸,一听到「冯师母」三字,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旻彤姊姊提这个,多没意思!成天就是背书,什麽《nV诫》、《列nV传》……没意思极了,还不如让我去找老葛头学武呢。」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自幼姚姝就是坐不住的X子,从前和苏先生学习时,也亏得有杜旻彤哄着她。如今只剩她一人与nV夫子学nV德,自是怨声载道。
杜旻彤伸手轻轻捏了捏姚姝粉nEnG的小脸,轻声笑道:「你要是真敬重葛师傅,就莫再喊人家外号了。」说罢神sE一正,「要记着,太夫人当年点头让你我与葛师傅学武,只为强身健T,莫忘了本分。」
太夫人听了,眉目间满是慈Ai,点了点头,望向仍是小nV儿模样的姚姝,道:「姝姝年纪尚小,坐不住也是自然。这几天旻丫头身子已是大好,明日便能与你一块儿学习了。」太夫人转了转手上的玉镯,又道:「至於与葛师傅习武……葛师傅自有分寸,你也莫总去闹他。咱姚府聘他这位前京城武备司,可是为了景哥儿,可不是为了让你学功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景听了扬了扬眉毛,笑道:「是不该让她多学,免得她学了飞檐走壁,全要用在逃冯师母的课上了。」
姚姝听了立刻跳了起来,追着打起了姚景,众人欢声笑语。两盏茶过去,太夫人眉眼中流露出丝丝疲态,杜旻彤下意识地朝姚景使了个眼sE,姚景微微颔首,找了个由头,便带着还恋恋不舍的姚姝告退了。
目送兄妹俩离去,杜旻彤搀扶起太夫人,缓步往内室走去。
三月初春,气温尚寒,太夫人上了年纪,杜旻彤又是大病初癒,都受不着冻。屋里仍烧着炭火,晚香服侍太夫人上榻,杜旻彤则取了本书,正准备开口诵读,太夫人却摆摆手,让晚香等人退下。
「旻丫头,心里是不是有事?要不,和老身说说?」太夫人拉过旻彤,杜旻彤顺从地上了床榻,看着太夫人那双盈满慈Ai的眼神,回想起那可能的未来,眼眶不禁微Sh。
「晓得瞒不过太夫人,便想与您说些心里话。」含笑眨眼,杜旻彤微微笑,握了握太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