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和路明非在激流中挣扎着全速向前。
也没法不全速向前，他们只有随波逐流。
他们经过的每条通道每个空间都在变化中，巨大的青铜机件相互摩擦，发出咔咔的声音，厚重的闸门、高耸的青铜壁、巨大的齿轮、粗大的转轴在他们身边运转，他们就像是被投入一台巨大机械的两尾小鱼苗。
“接下来我说的所有时间，都是从我话音落下开始计算。在前面等待十秒，十秒之后你们左方会有裂缝开启。”
“加速前进，十秒后右转。”
“向上，五秒内通过闸门。”
芬格尔的命令从远隔半个地球的学院本部传来。
获得S级权限以后，芬格尔拥有的算力惊人，青铜城的所有运转都在掌握之中，他发布的每条命令都清晰准确。
如果芬格尔出一丁点儿错误，路明非和诺诺可能就被压扁。
可即便如此，芬格尔也还是算无遗策，甚至连横跨半个世界的所必然的延迟、信息传递所需要的时间都计算在内。
这样的表现，可不是所谓魔动机械学满分可以形容的。
要是此役过后，学院里面还有人质疑芬格尔的话，他和正面者指定有个脑子不好的。
“你们即将到达青铜城最外缘，内部的水会在那里排出，你们所需要的便是等待它开启。”
芬格尔大吼。
“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有歧义的修辞，”姑且是可以喘息会儿的路明非没好气地吐槽着芬格尔，“就不能告诉他们你解出来的变式是什么吗？”
“我这不是怕他们没准备好吗，”芬格尔喝了口水，沙哑的嗓子感觉好了些，“再说了从哪里出来不都一样。”
“还是不一样的吧？”
是旁观者清没错，可作为当局者的路明非，在活过来的青铜城里游了这么久，也是依稀感觉到了自己置身其间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