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要药。
他不敢再看, 怕自己直接睡着。
然后他听到陆沉低叹一声,自己的眼睛被覆盖在陆沉的手下。
是最可靠的一片黑暗。
好了,别看火,眼睛会疼的。
小垂耳兔在他手心拱了拱。
毛绒的触感拂过自己的手心,陆沉轻笑一声,用一只手顺毛,另一只手翻书页。
景深抬头,偷偷看了眼陆沉,见陆沉的视线并没有放在他这里,就开始光明正大地看。
陆沉翻动书页速度很快,翻书的模样又很随意。
景深便又瞥了眼封皮,对着599号:小五,帮我将陆沉手里那本书的简体本,投到光幕上。
599号立即照做,语气很黏糊的:主人是想和大银狼共读一本书吗?
景深嘴里咬着陆沉投喂他,用来磨牙的小零食,语气淡漠:不是,只是想找茬。
找茬被他念的,十分理直气壮。
陆沉,刚才你翻过去的那一页,在讲什么?
陆沉语气有些为难,但景深看不见的角度,唇却是勾着的:我好像忘了。
小兔球抬起头:我想听你讲讲。
他爪子划拉着光幕,有恃无恐,语调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不许翻开前一页,我就想听你说。读后感,你答应我的。
陆沉道:嗯?一定要吗?
景深坚定点头,甚至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还跳上书页中间,然后抬起头看着陆沉。
他不敢低头,怕自己一看就困。
陆沉看着米黄书页中间蹲着的一小团乖巧的雪,忍不住笑,开始在他耳边,背诵刚才的那一页内容。
景深是一边看着光幕一边听他背的,结果发现,一字不差,在背完一段之后甚至能一句一句给景深解释意思。
景深疑惑。
景深不可置信。
001号已经,习以为常。
当年的陆沉,和现在一模一样,只不过少了几分生气,更加一板一眼。
这几分活气,无疑问,是景深带来的。
景深困了。
因为背书的低沉声音太过温柔,再加上他自己也在一直看着光幕中的文字,就很困。
景深用爪子抵住陆沉的锁骨,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顺便伸懒腰。
他以为没人发现。
不过自然被捉到了。
陆沉停止背诵,将小垂耳兔翻过来:困了?
景深半眯着眼睛,摇头:不。
他原本是想找茬的,此时还没成功,自然不想睡。
却被陆沉曲解了意思:对了,我还没有交作业。
交作业三个字,念的无比缱绻。
虎凤此时站在部落之外,对着两位陌生的,手上戴着被磨的很圆的,半透明石头串的兽人道:你们兽型是什么?
她用元素石在鸦部落买了不少东西,被赠送了一次驱使两个鸦部落兽人的权利。
两个鸦部落的兽人,一个叫鸦东,一个叫鸦西,是兄弟两,齐声道:乌鸦。
虎凤转了转眼珠,道:那你们的血,算不算鸦血?
算。
鸦西答应的不情不愿。
他很讨厌被放血,他们的服务中也只包括帮助客人打猎或者探明情况这些杂事。
虎凤摆起笑容道:你们别这样啊,我只是想让你们放点血,再帮我个小忙罢了,如果你们做好了,那我一定会给你们带着的评价石头点亮红色的。
评价石头是客人用来打分的,分成白色粉色红色三个档,红色表示最满意。
鸦东听出来了虎凤的威胁:如果他们不放血,虎凤会给他们打低分。
被打过低分的鸦部落人,会被族长限制肉的分配。
鸦东咬咬牙:放我的血吧。
虎凤笑道:好,就放到这两个小瓷瓶里吧。然后你们想办法,让我们部落里的两个人,喝下这些血。
鸦血在喝过毒药后服用,就是毒药的解药,会挽救人的生命,但如果只单喝鸦血,鸦血会让人变哑。
鸦东:你要让我们把血放给别人喝?
他们不太想做这样的事情,所以都有些犹豫。
虎凤笑了笑:是我的错。因为他们让我丢了脸,我一时冲动,给他们下了鸦毒,现在头脑冷静下来,又不想让他们死了,所以让你们把解药放进他们的水碗中,让他们喝下。能帮我这个忙吗?
两个兽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行吧。
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只想着尽快完成任务。
进入任务状态的鸦西甚至开始活动身体:快点给我说任务目标吧,鸦毒挥发的特别快!
虎凤道:就是,部落中央的只有一个人住的屋子,和东边的木屋。
虎岩和景深,一个让她丢了面子,另一个和他素有仇怨,她虽然没有了鸦毒,但是一个都不想放过。
两个人如果都哑了,她说不定就能回到以前那种生活,狮关也会向他道歉。
她现在坚信,狮关一定是被景深蒙蔽了。
鸦东给自己放血到两个小瓶中,然后分给弟弟一个,不顾自己的伤口,振翅飞起:好。
只留虎凤一个人,对着自己梦想中痛哭流涕的景深虎岩,和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狮关,高高的抬起头。
狮关已经放弃了煲汤,但是他也有别的任务可做,他去给弟弟猎了只小野猪,让弟弟补身体。
狸车还没见过这么大一只野猪,咽了咽口水,眼睛亮极了:谢谢哥!
狮关道:这都能让你这么开心啊,那哥以后天天给你打。
他在部落外的时候,经常吃这些东西,没想到自己弟弟吃到肉的机会少的可怜。
又想到狸车中毒是因为吃了老鼠,就感觉更愧疚了:狸车,对不起。
狸车扬起笑:哥哥不用道歉,我是在开心。
狮关看见弟弟笑着安慰他,更觉得心酸,于是赶走喝完汤,想要去河边洗完的狸车,道:让我来。
他很久没为弟弟做过这些事了。
狸车愣了愣,走到他身边:哥,不用,你是换盐队的人,在外面就已经够忙了。
狮关摇摇头:我不去了,我就在家待着。
他现在想起来狸车当时面色惨白跌倒在地的模样,就觉得后怕,若是没有自己照顾着,狸车就只能去吃死老鼠,挖草根
他坚定道:我不去换盐队了,我就在家里陪着你,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然后他看了一眼狸车,换了中说法:你做好吃的,我给你捉猎物。
狸车笑弯了眼睛:好!
在另一边,鸦东正在面临自己职业生涯以来最大的恐惧。
他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是把鸦血滴在杯子里,然后看着景深喝掉,自己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没想到在第一步,他就发现自己被凛冽的异能削伤了翅膀的羽毛。
陆沉面对别人的时候一向是眼神冰冷气势威严,对着这个意图伤害景深的人更是如此:你想干什么?是谁指使你来的?
他原本抱着困的睁不开眼睛的景深,就打算睡了,却没想到又有人会顺着窗户飞进来,还想把不知道干不干净的东西放进景深的小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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