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转头去看,小兽人疼的脸色乍青乍白,薄唇被牙齿紧咬着,额头上大颗大颗汗珠滴下。
怎么了?
599此刻才发现自己的疏忽,在景深脑海里着急地喊:我忘了!在这个世界开拓经脉是很疼的!主人我建议你现在兑换两瓶缓痛药!景深??
景深已经听不见任何话了。
他疼晕过去了。
陆沉这才知道,景深已经在接受木系异能了。
接受异能的疼痛会持续一个月,而且这疼痛会逐渐加剧,一开始像是在撕裂皮肤,接着五脏六腑都会翻滚绞痛,甚至最后两天的疼痛就像是在一寸寸从活人的骨上刮肉。
他当时虽然撑过去了,但是景深,皮肤轻轻一碰就会有红痕,兽型还没他拳头大,现在甚至已经疼晕过去了。
他把因为疼痛缩成一团的景深摆好,盖上绒面皮被,然后轻轻吻了一下景深的额头,对陆无忧道:我回去一趟,你在床边给景深放好温水,明天早上把肉煮了。
他要去办一件事。
别的就不指望陆无忧了。
陆无忧一愣,条件反射地回答:好啊。
随即他才反应过来,他哥说的不是出去一趟,而是回去一趟。
回「遗」?
回他们部落?
回他走都得走半个月的部落?
陆沉到达「遗」部落祭祀的住处时,夜幕已收,天际已白。
他在雪地里奔袭了一夜,但是身上毫无结霜痕迹,唯有爪子变得湿透。
祭祀哼着歌打开木屋大门,一愣。
我要那个人留给我的东西。
陆沉昂着头,盯着他。
奔跑了一夜,还不停动用空间之力加速的他,竟然无一丝失态迹象,呼吸都十分平稳。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六点起来了!
但是午觉睡久了
第15章
疼哭了
祭祀愣了一下:什么?
陆沉重复:那个人留下来的东西,我记得有在异能初始开拓经络用的药草。
那东西不是止痛的吗?
陆沉早就觉醒了异能,自然是不需要这个东西的。
祭祀刚醒,眼神还有些迷惑,但是很快就清醒过来,道:东西被保存在药库,我现在去找。
陆沉走到木屋的檐下,趴在一处没有被雪打湿的小平台上,阖上眼睛,保持体力恢复异能。
他没功夫找火来烤干身上的毛,也没工夫去和祭祀交谈,因为要尽快回去。
早一点回去,小垂耳兔就能少受一点疼。
祭祀找到了药草,也捋清楚了脑子。他不敢八卦的太放肆,只能含蓄问:有人觉醒异能了?
「人」说的太客气了,应该是对陆沉十分重要的人才是。
因为当年的陆沉,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取用祭祀保管的这堆东西中的一件,连提都没有提。
而现在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天不亮就守在门口。
看起来跑了相当久。
陆沉不置可否:要养个小动物。
祭祀的想象力完全放飞:难不成是那只小动物十分珍贵,只有用这药草来换主人才肯给?还是陆沉觉得小动物没见过这种药草,想给它尝尝?
淳朴的祭祀完全没想到,陆沉这样正经的人,在他口中的「小动物」会是一个雄性兽人。
「小动物」景深此刻紧咬着牙,整个身子蜷成一团。
他疼醒了过来,汗沾湿了火绒皮被,把它打成一缕一缕的,抬起头,看见小狼担忧的眼神,但是却没看到大狼。
大概是出去玩了吧。他在疼痛中模模糊糊地想,也不能让人家陪自己躺着。
那是屈才。
陆沉那么强,是属于森林属于雪原,是森林的最亮的一抹色,雪地里的利箭和风,不属于这个小小的破棚子。
小狼见他是真的疼,也便不撒娇了,只给他端了水让他喝,随后自己跑出棚子去燃火。
大概是要做吃的。
景深喝了水,抹了一把冷汗,再次传来的疼痛让他以无暇多思考,只有全神贯注同这股疼痛抵抗。
小狼来过两次,可能是嫌弃狼型不方便干活便转成了人形,给他把煮好的肉放在床边,还说了一些觉醒异能的知识。
当然小狼了解的也不是特别多,只知道会疼三十天,而且会越来越疼。
景深沉默着,边听边点头,他没有问陆沉去哪儿了,怕陆沉被傻兮兮的陆无忧找回来。
和一个疼到冷汗打湿被子的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自然不如捕猎来的有趣,他不想成为限制,也不想成为拖累。
甚至他强撑着和陆无忧说了一句:我没有事,你要是无聊可以出去玩。
陆无忧忙摇头:外面冷。
呃倒是很符合小狼的性格。
599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此刻怯生生冒出来:主人,商城有解痛药。
景深闭着眼睛:不要,我不可能一直依靠着止痛药度过这三十天。
所以还是早点习惯的好,习惯疼痛和孤独。
不过就是又回到孤身一人而已。
不过到了下午,景深还是在混沌中问了陆无忧一句:你哥,怎么还没回来?
陆无忧正在一边啃骨头:还早呢。
「遗」部落,离这里的距离可以算相当远,而且就算陆沉再快,路上也不可能完全不停歇。
他最后做了一个保守估计:他回来大概需要五天吧,因为要回我们部落。
还是在陆沉尽全力跑的基础上。
他不知道陆沉已经能够用异能提速了。
景深「哦」了一声。
还怪远的,定是原来部落里有十分在意的人。
不知为何,一股酸楚袭上眼眶,几滴泪珠从眼角滴下。
陆无忧惊呆了:觉醒异能这么疼的,给景深都疼哭了。
他骨头也不敢啃了,就又变成人形去屋外烧水。
要是让他哥知道景深疼哭了
陆无忧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想。
傍晚,景深烧了起来,度数不高,但是让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别提和人对话了,睁眼一下都费劲。
他昏沉间,只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倚靠在结实到甚至有些坚硬的胸膛,被喂了不知名的药草水。
他勉强睁开眼睛,只捕捉到了那线条流畅的小臂,和小臂上一条食指那么长的疤痕。
之后便又陷入沉睡。
反正不可能是陆沉。
陆沉还得在外面呆一周。
陆沉摸了摸小垂耳兔还烫着的额头,叹了口气。
他当时自己觉醒异能,也不觉得有多痛,现在看着小垂耳兔烫的模模糊糊眼圈发红,手软脚软的样子,却很是心疼。
不过那药,应该能至少起一点用。
没错,只因为药草可能有一点用,他就跋涉了一日一夜,粒米未进。
不过现在,喂了药后,他终于可以躺下歇一会了。
他把手往被子里一伸,发现被子内里竟湿透了。
这样对病人不好。
他皱了皱眉,用单臂轻柔抱起小兽人,另一手换了兽皮,把原来的汗湿的兽皮放在火炉旁边烤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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