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玥这会儿已经是在强颜欢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娘亲生得貌美无双,那些年她出门回回都要佩戴遮掩容貌的斗笠,她幼时不懂,可现在却是全部都想了起来。
日后就算娘亲修为足够不缺人保护,可父君与师哥两人都对她有恩,谁死了娘亲都只会和她一样难受。
师妹,把小宝给我抱抱。
忽然一道声音出现在宫玥身后,她一回首,就见两人不知从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
她刚刚那些话只不过是憋在心里难受,想对不懂事的弟弟说出来发泄一会儿,现在也不知师哥听到了多少,她觉得场面有些难堪,将孩子给宁宸抱去后就匆匆离开了。
宁宸眼中的笑意敛去了大半,低头目光柔和地看着怀中的小人,一直到将他的面孔完全记在心底,最后珍重地在他光滑的小脑门儿上亲了口,好半晌才低声道:小宁战,我是你父亲
云瑶看到这一幕,眼眶跟着泛红。
她多希望时光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没有一个月的期限,没有那注定改不了的生离死别。
之后宁宸陪伴云瑶的时间依然不是很多,长城内外有太多事物需要他这个唯一领袖决策坐镇。
不仅是作为两方最高战力的宁宸与宫应渊会进行终极一战,所有活下来的修士也同样抓紧了一切时间,为了那即将到来的日子做着最后的准备。
云瑶在长城内陆续见到了主角团内的其他人,他们都带着礼物来看云瑶和小宝。
尤其是曙阳,他作为宁宸的生父,宁小宝的嫡亲师祖兼祖父,夜里主动将带孩子的重任接了过去,给两人留下充足的二人世界。
有外人在还好,可每到夜里宁宸就似第二日世界末日似的,紧紧地缠着云瑶动作远比从前疯狂。
起先几次云瑶都要求他将所有光亮都熄了,自己又刻意注意着姿势,但一连几晚的久别胜新欢,终于在一次迷蒙晃然间,云瑶被宁宸翻了个身。
那凸起的黑漆漆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魔环一小段落入宁宸眼中,其余大部分的环身没入女子白皙胜雪的肌肤内,链接着一节脊骨。
虽然有石金果的汁液涂抹掩盖了上边的魔气,但宁宸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忽然从他道侣身体内冒出的东西出自魔族。
这是什么?
赤膊着上半身的男人嗓音低沉,正压抑着无尽的□□,发烫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在云瑶后背那节魔环周围的肌肤上抚滑。
云瑶原本都要累得睡过去了,但宁宸忽然地将她抱起翻身,要将躺在床沿的她抱回到床内。
黑暗确实能够遮掩让人忽略许多不愿为人所知的事物,但到底不是万能的。
宁宸双目能够夜视,脑子也很快注意到这几夜云瑶偶尔古怪的坚持。
是他弄的?
危险的气息喷撒在云瑶后颈,随后滚烫的躯体贴近,精疲力尽的女子心里叫遭,原本已经可以睡下的,但由于她一时没有防备,这么快就叫宁宸发现了背后的魔环。
是他逼我的,云瑶的本能告诉她这时候必须要示弱,她微微撅起有些红肿的小嘴,声音是不同于平日的磁软,当时可疼了,宁宸,你抱抱我吧。
宁宸一言不发地把云瑶压在自己和床板之间,恨不到将她揉进自己骨血之中,声音嗡嗡地只能被两人听见,等外头正事了结,我们想办法将这东西取走。
嗯。
贴附在男人臂弯中的毛绒脑袋点了几点,云瑶以为就算是度过了这一关,但接下来的许多日,她总能在偶然间发现宁宸落到自己后腰的目光。
那目光沉沉,里边逐渐多了许多云瑶看不明白的情绪。
云瑶忍了几日,到最后实在不悦,在夜间宁宸回来后又一次将目光落到她腰间时,重重地出手将个按照她心意填满绒毛的枕头摔向宁宸。
怎么了?宁宸还有脸问。
随着大战之日的逼近,所有人心里都有着无形压力,云瑶更甚。你若真的介意我腰上的东西,直接说出来,我自会离开,日后不想办法将它取下,就再不见你如何?!
不行!宁宸的脸色直接转黑,我决不允许你再离开 我!
那你要我如何,这魔环是宫应渊亲手投入我体内的,我没办法,我不想他这样对我的。无论是这以保护名义植入我体内的魔环,还是那比天高比海深的救命之恩,我就不该来到这世间!
不是的!宁宸双手固住云瑶的脑袋,急声道,这都不是你的错,你把一切都交给我,我来处理。
云瑶只是哭,她不愿意做祸水,宁宸身上的担子是他作为男主从出生时刻就注定的,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她深感无力的方向走去。
这一夜注定是两人发泄心中沉重感情的一晚,到最后云瑶哭得嗓子都哑了,细白的腰间布满了牙印,且随后的数日,她后腰的牙印总是旧的还未消褪,新的印记又添了上去。
一直到大战前夕,云瑶心绪不宁到了深夜还不能睡去,最后似乎是鼻尖嗅到了一股莫名的香气,才将她慢慢拖入梦里。
等到第二日她再醒来时,身边已经不见人影,连残存的几丝热气也无。
那一刻云瑶感觉自己的心在不断地往下坠去,有一种可能,这也许是她和心爱的男人相依偎着的最后一晚。
她来不及穿上外衣就下床打开房门要去找人,可一出门撞见的却是抱着宁小宝的曙阳。
这是宁宸早就设置好的安排,若是他回不来,魔军大举进犯灵洲,曙阳便是她和孩子最后的屏护。
哪怕在众修士面前果敢坚毅从不见怯弱,但宁宸在有关乎云瑶的事情上,从来不敢赌。
若是他真的不敌宫应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必须要将母子俩的后路准备好,决不允许他们再被迫留在仇敌手中。
我要去找他。云瑶没有接过曙阳怀中的孩子,一大颗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滑过脸颊落下。
云瑶,这是宁宸的安排,他知你两难境地,不愿意你去见那血流成河的场景。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东洲有处世外秘境,宁宸将钥匙留在了这柄剑鞘内。
云瑶接过曙阳递来的剑鞘,这是宁宸现在手中神兵赤霄的剑鞘,是当年随着神剑一同从亡月地宫内带出的宝物。
她细长白嫩的手指慢慢抚摸着那不知由何种材料锻造而成的剑鞘,触手冰凉充满质感,也许这就是宁宸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件物事,她珍之重之地将其收好。
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云瑶理智回笼,是的,她还有孩子,一个将将出生不到两月大的襁褓婴儿。
宁小宝早在曙阳的怀中伸出短圆的小手臂,嘴巴嘟起要哭不哭地看向不远处的娘亲,口中不断发出啊啊啊呜的声音,在示意着云瑶将自己接过去。
宁小宝虽然不用云瑶亲自哺乳,但一早就在意识里记住了娘亲的容貌与气息,晚上要睡觉小家伙还能忍忍,白天他是必须要在娘亲的怀抱内,才能够勉强不哭的。
曙阳将躁动不安的孩子递过去后,在亭内的石桌上沏上了茶水,还招呼着云瑶坐下。
真君,难道你不担心他么?
自然是担心的,只不过有这百余年师徒父子情分我已知足,本君已经将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余下的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又渡劫成功一次后的曙阳看着愈发道骨仙风,不像宁宸总与她在男女欢愉中沉沦,法力虽高,但浑身由内透外总避不了沾染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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