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他的面,将几张纸笺展开,还是说,皇叔中意之人,长这个样子?所以,你不好意思向她表明心意?
萧珩望着她手里的小像,喉头上下滚动,终于有了反应。
一共四幅,全是长宁的模样。
四岁的,九岁的,十一岁的,现在的
她都知道了。
墨眸在昏暗的光线里凝视着她,看似平静的瞳仁深处像是蓄了暗潮汹涌的海水,只需顷刻,便能从四面八方卷起疾浪,将她小小的身躯彻底淹没。
萧珩天生眉眼浓烈,五官锐利,加上不常笑,乍看之下显凶,但面对长宁,他向来是最温柔的。
可这次不一样。
沈长宁。
他连名带姓地叫她,搁在膝上的双手握成拳,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地警告她:再问下去,你就没有退路了。
长宁听出他平静话语底下的咬牙切齿,越发放肆。
掀开被子光脚下榻,踩着一地暖融融的灯光,朝萧珩走去。
见她雪足赤.裸,萧珩站起身要把人拖回去。
一只白皙的小手却快他一步,沿着他肩膀往上,勾住他的脖颈。
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长宁羞得双颊酡红,声音却清晰又坚定,如果我不想退,你当如何?
萧珩低头,望着她清亮的眼睛,神情专注,视线开始一点一点描摹她的五官,细细端详她的容颜。
粘稠又缱绻。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长宁却被他看得脸颊越烧越热,呼吸不由一窒。
你
搂着他脖子的手差点就要退缩,她忙换了口气,红着脸把最后一句话问出口:你敢再进一步吗唔!
软腰忽然被人掐住,萧珩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两片滚烫柔软的唇吞噬了她余下的所有音节。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颈,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肢,像是要把她捏碎揉进身躯般,步步逼近。
长宁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踉跄着后退,直到身子被他抵在床柱上。
她脑袋炸起惊雷,一片嗡鸣。
萧珩的唇瓣辗转,动作虽是轻柔,却细密到半点缝隙也不留,不断汲取她檀口间的甜香,但凡她有一丝后仰闪躲,灼热的唇便会立刻追上来纠缠,膝盖也抵在她大腿外侧,不允许她有半点逃离的可能。
没等长宁回神,舌尖又侵入她唇瓣,在她贝齿间来回留恋,一点点撬开她的嘴。
长宁勾着他脖颈的手一抖。
恍惚间,前世今生,与他纠葛的每一个画面都在脑海中交错掠过。
那些酸楚的、愤恨的、痛苦的煎熬情绪,全在这一刻抛在脑后,某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和激动涌了上来,暖暖的,涨满她整颗心。
她呼吸凌乱,乖巧地张开嘴。
当舌尖相触的刹那,仿佛有令人心悸的电流窜过,刺激到头昏脑涨,面红耳赤。
在她险些透不过气时,萧珩才放开了她的唇。
只是他的手依旧不肯松开分毫,二人额头相抵,鼻尖轻蹭,潮湿的气息喷洒在彼此脸上。
感受到了吗?
如此近距离的凝视她,萧珩喉结不自觉又滑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喑哑,这就是没有退路的情况,我把不该做的事情做了你说,要怎么办?
腔调里,是难以遏制的炽热燥郁。
第73章 心意
他说完,忽然抽身离开,退回桌前,手中捏着从长宁手里取回来的画像,与她拉开距离。
长宁毫无防备。
原本就因为他的亲吻,身体软成一滩水,失了他的怀抱,她只能死死抠住身后的床柱,不让自己狼狈地瘫倒。
你
他在搞什么?亲了就撤?
瞧她一副受了惊吓的呆愣模样,萧珩终于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剖出。
你之前问我,可有喜欢的小娘子,我没告诉你。
他捏紧自己一笔一划描摹出来的画像,看向长宁,苦笑一声: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喜欢的小娘子不是别人是你。
萧珩直视着她,是我对你有企图。
长宁呆住。
她无数次揣测萧珩的心上人到底是谁,也期待过这个人会是自己,尽管他们是这样的关系。
直到看见他在锦盒里藏着她的画像,心里那丝不确定终于消散。
萧珩心里,一定有她,而她也心悦于他。
想通这一点后,现在的关系便无法满足,长宁贪心地想要更多,所以她要说出来,她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哪怕要做回沈长宁。
她知道要撬开萧珩的嘴怕是不易,也做好了来日方长的准备,但长宁没想到他会突然吻住她,直白地承认他的心意。
望着长宁震惊的瞳眸,萧珩几乎能料想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们将彻底一别两宽,连亲人都做不了。
也是,她该离他这样的人越远越好。
萧珩此刻表现得很沉静,是我利用皇叔的身份将你困在身边,贪恋你的信任和亲近,是我不断想要靠近你,还卑鄙地希望你只和我一个人好,只信任我,只与我亲近。
明知你有交朋友的自由,可我就是不喜欢别人靠近你,更不喜欢你主动靠近别人他抬起眼眸,是我有愧皇兄的嘱托,对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面无表情地审判自己,语气格外冷厉严肃,毫不留情。
我知道,你总有嫁人的一天,所以只要我先离开你的生活,慢慢的,就算你不在,我也能习惯。
他一点一点往后退,明明还是清冷自持的嗓音,长宁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
他在害怕。
离京时,我原是这般想的,可你偏偏又来了。
萧珩手指僵曲,拼命想掩饰那一丝不安,在亡命谷,你策马而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彻底输了。
长宁望着独自躲在黑暗里的萧珩,泛红的眼眶又渐渐蓄满泪水。
我以为我可以隐忍克制,但那一刻才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我不想把你嫁给任何人。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萧珩头一次在长宁面前袒露心声。
他声音依旧淡淡的,却透着酸涩,李元修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你,你也可以为了他奋不顾身,千里跋涉,不眠不休这让我很讨厌他。
长宁失笑,晶莹的泪珠从她弯起的眼睛里,无声淌下。
果然是个呆子。
虽羞恼他的迟钝,可听他为了自己而纠结苦恼时,长宁又是一阵柔肠百转。
她试着靠近,循循善诱:既然你做不到把我嫁给别人,那你现在,又为何躲着我?
萧珩抬起眼。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眼里像是有一汪春水,正柔柔地凝望他,盈润的唇微启:你亲都亲了,还躲什么?
我
他话语一顿,冷硬面庞罕见地浮现一抹窘迫。
他不敢再看长宁的眼睛,侧过身子移开视线,我不想再用亲人的关系欺瞒你,你这样毫不设防的亲近,总有一天会得到更严重的伤害。
欲壑难填,人从来就不懂得满足。
心底的干涸在那一吻后得到了短暂的抚慰,但紧接着,又会迎来无穷无尽的渴望,甚至想要更多。
他今天已经疯了。
趁着他尚存一丝理智,就此了断吧。
长宁猜到他心中所想,走上前,指尖抚着他瘦削的下颌线,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心心念念之人就在眼前,萧珩生怕藏在眼底深处的渴求会被发现,却又无法躲开,只能色厉内荏地威胁:刚才已经吓到你了,识相的最好别过来。
他还是不忍心叫她滚。
又有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长宁轻笑出声,你怎么知道,再亲近下去,我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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