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整,沉梦之境的某个角落亮起灯光。不是太yAn的光,也不是月亮的光,而是情绪点亮的光。这光柔和、缓慢,像是某种情感从心里泛起,漾成一片无声的银白波纹。
这里是影子市集——一个专门贩卖情感、记忆、渴望与恐惧的地方。
整座市集彷佛悬浮在半空中,摊位一个接着一个,沿着蜿蜒如梦的石板路排列。有些摊位会移动,像是心情改变了方向;有些摊位则静止如雕像,只等待有缘人来翻阅它们沉睡的故事。
每个摊子都是某个内心角落的投影。有的摊贩用蓝sE灯泡堆成一座记忆迷g0ng;有的摆出一整排黑白影像的玻璃瓶,里头封存着别人曾经没能说出口的话。有个摊贩还将回忆做成音乐盒,转动时会流出那段过去的旋律。
这里没有标价,因为一切只靠「交换」:你拿一段过去,就能换一个未来的可能。代价从不固定,有时是一次深呼x1,有时是一滴眼泪,有时则是一个不再回头的念头。
走在这里的,是一些模糊轮廓的人影。他们有的用羽毛做成头发,走起路来沙沙作响;有的背着像纸箱的记忆,沉重地踽踽前行;有的则静静穿过人群,只为找回某个被遗忘的梦。
而在市集的中央,有一台特别引人注目的机器。
它高高矗立,像一座发光的塔。闪着柔和却迷幻的光,外型像大型娃娃机。透明玻璃箱里,放着一颗颗情绪球,有的发亮、有的流泪、有的紧紧抱着自己不放。它们不会旋转,也不会争宠,只静静地等待——像是早就知道谁会来找它们。
这是——情绪娃娃机。
它不接受钱币,投进去的是你的心情。机器前的面板上,一个按键闪着淡淡蓝光:「将你今晚的感受丢进来,看看你会抓到什麽。」
一位刚从玻璃车站走来的影子停在机器前。她的轮廓带着透明的雾气,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出她走了很长一段路,鞋子沾满尘土,裙摆边缘卷曲破碎。
她迟疑了一下,把双手贴在机器上,闭上眼。
「我今晚的心情是……想被理解,但也不敢说太多。」
机器震动了一下,里头开始运转。一个透明球慢慢滑到出口,球T微微颤动,像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她打开球,里头出现了一个柔软的布偶娃娃,长得像是拥抱与孤单缝在一起的样子——圆滚滚的身T,一边是张开的双臂,另一边却缩成蜷曲的模样,眼睛是用一对不同颜sE的钮扣缝成的,一边闪着暖h,一边流着水蓝sE的光。
它不会说话,只会安静地看着你,像是在说:「你这样也很好,我懂。」
影子拥抱着娃娃,眼神放松了一点,肩膀的重量彷佛被悄悄拿走了一小块。她轻轻地、缓缓地,走进市集更深处。
沿途的摊位一个接一个展开它们的魅力。
「焦虑香氛」闻了会变勇敢三分钟摆在一张椅子上,旁边写着:「可以免费试闻,但不能重复。」她闻了一下,一瞬间彷佛听见心跳变得稳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