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了,可能会暴露太多,暴露出他对她的「过於理解」,连带让那些「其实也没有打算做什麽」的心思一起暴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後,他故作轻松地说:「行吧,我看你要再撞个几次墙,才会主动找他讲话。」
「喂,人艰不拆。」云靖笑骂了一句,与他对视一眼,露出某种心照不宣的表情。
他不再追问。
走到第二圈,球场边传来的人声渐渐变得稀薄,夜sE更沉,学生们纷纷吆喝道别、相约明日球场再战。
走着走着,云靖忽然停下脚步,在跑道边的阶梯坐下,有些出神。
文翔把书包丢在旁边,也跟着坐下,随意问道:「你大学想读哪里啊?」
「还没想好,可能留在台北吧,家人希望我不要跑得太远……但我有在偷看台南的学校。」
「哦?不是说过,你想自己打工租房子之类的吗?」
「对啊,要是有机会就试试……也不是非去哪里不可,我只是有点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她好像总是这样。
对世界冷静却带着防备,对人客气却不会太亲近。像一只候鸟,永远踩在地面与空气的临界点上,从来没有真正降落、停留、栖息在何方。
「那……」他一时没把冲动吞下去,问道:「你今天戴我的眼镜,感觉怎麽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笑出声,转头睨他一眼:「你g嘛这麽在意啊?你是卖眼镜的推销员吗?我不买。」
「切,我是关心你好不好,而且那副我还蛮喜欢的,挺有品味的吧?」
「那我明天还你嘛。」
「不是,我就说了,你先留着用,我真的没差啦。」
她又笑了一下,低声说:「好啦好啦,你好罗嗦。」
他忽然想,这是不是就是他一直以来在做的事——
把什麽东西都借给她,用「反正我不急」的态度,留给她舒服的空间;明明知道她不会察觉自己正在接收他的照顾。
他想说:「你要是戴久了、习惯了,就一直留着吧。」
他也想说:「有些东西,其实我只会借给你用。只有你。」
但最终,他什麽都没说。
绕完最後一圈C场,两人回到校门外的街道上,时针已经快要划向晚间十点,夜深人静变得格外有存在感。
「走啊,送你去捷运站。」文翔自然地提议。
「不用啦,你家不是就在附近。」云靖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又没说要直接回家。」他轻快地说,笑得海派又洒脱,「——刚好想走走,不行啊?」
「喔,好啦。」她笑着妥协,没有再推辞。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
风有些冷,吹得行道树叶沙沙作响。
文翔低下头,嘴角带笑,眼神却很沉静。
他想起她戴着他的眼镜、皱着眉头、帮自己改作文的样子;想起她总是说「没事啦」、「没问题」、「没关系」,但自己总能看透的那张社交面具;想起她总是习惯逃避太直接的关心,但又在失速时寻找谁能接住她的迷惘神情。
他一直都知道——
她不是没有心;她只是在害怕。
他没有说的是,自己曾经在那样的距离里,慢慢地喜欢上她。
喜欢她为了隐藏脆弱而说的谎,喜欢她用笑闹、无所谓来掩饰的心软,喜欢她明明害怕靠近、却还是会为了朋友停下脚步的迟疑。
他也知道,这份喜欢,不该开口。
不是因为她不值得,也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她的选项,而是——他不想让她因为自己,多出一道心理防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选择让这份算不上太深刻的情感,缓缓淡去;期间,站在她的身侧就好,不退後一步,也不向前一步。
当她回头看他时,他就笑。
当她没回头时,他也笑,只是眼里少了一点光。
这晚,他们在捷运站前分开。
「明天见啦。」她轻松道别。
「嗯,回家注意安全。」他慵懒笑答。
她挥了挥手,走入站内,隐没在人cHa0里。
而他站在原地很久,才转身离开。
後来,那副眼镜她一直没还,也真的戴了好几次——
睡过头没戴隐形眼镜的时候、挑灯夜读的时候、考前复习想让眼睛多多呼x1的时候……都顺手拿来戴了。
直到接近期末考的某天下课,她忽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什麽,上前推了文翔一把:「欸欸欸——你那副黑框还在我这耶!」
「喔?对欸?你不说我都忘了。」他笑着配合,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学期都快过了,你才想起来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是故意的嘛!就……用习惯了啊!」她咕哝一声,「你那时候不是说平常没在用、可以先放我这?」
他没多说什麽,只是痞痞地笑着,伸手接过眼镜盒,「没事啦,用得习惯就好。」
她没听出话里隐藏的心迹,只是点了点头,给出一点感激又调皮的笑意,没怎麽放在心上。
文翔低头看着那副眼镜,收进书包里,没再提起这件事。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真的没想过;她从来都觉得他们之间的默契,是挚友,是对等的安心。
他也没有打算让她知道。
就像那副眼镜,他明明知道她忘记要还,但什麽也没说,因为她看起来真的需要。
她也真的用得很自然,没有压力,没有多余的想像。
——这样也好。
——即使从未发生过什麽,那些无声的心情也真的存在过。
无妨,他此刻笑得很放松,心情也真的很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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