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陈景龄的?
他是我叔叔。陈小洛道:你说你们认识?
対,我和他是朋友,我老家玛无村的,就是我们来时候看到的那座山的山沟沟,我小时候贪玩,不小心从山崖掉了下去,他救了我。
陈小洛道:我能知道你现在的年龄吗?
刚刚奔三。牧冠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们都说我像二十的,都不信我三十了,说什么也不给我介绍対象。
看着牧冠的脸,陈小洛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别听他们的,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你遇到我小叔的时候几岁?
太久了记不清了,好像是十三岁?
唔,陈小洛点点头,若有所思。
苏深嚼着东西,口齿不清道:不可能呀,你叔叔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
你听谁说的,不可能!不等陈小洛说话,牧冠激动道:你们不能人家失踪就私自判定这个人死了啊,陈景龄不是你家人吗?
陈小洛凉飕飕地道:是啊,但是哪有家人一失联就是十多年的。
保险起见,陈小洛隐瞒了一些信息,她今年二十二岁,她爸妈结婚三年后有的她,托拍一年,而陈景龄失踪的时候,她爸妈甚至还不认识,也就是说,陈景龄失踪,少说也有小三十年了。
牧冠挠挠头:他是有原因的,不是故意失踪。
什么原因连个保平安的信都不写。
他没法出来,但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没死,我的驱鬼术就是他教我的。牧冠为陈景龄辩解,想了想,补充道:我曾经也想替他联系你们,他说这种事情顺其自然,总会有人来的,没来就是时候未到,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等等也没什么,再加上我不知道你们的联系方式,就这么一直耽搁下去,还你好来了!
他为什么没办法出来?发生什么了吗?陈小洛问道。
这个......牧冠有些纠结,吞吐半天,道:等你去了就知道了,我这也没法和你说,总之,他真的活着!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奶奶和叔叔伯伯都很想他呢。
啊?牧冠愣了一下。
陈小洛问道:怎么了?
你也是他家人吧,你不想他吗?
我対他没有记忆,听家里人说才知道我还有个很厉害的小叔。
这样啊,牧冠点点头:那就暂且原谅你,你见过他之后一定会喜欢他的,他是个很好的人。
好一个毒唯发言!
陈小洛没接话,跟着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我们什么时候去?明天早上?陈小洛问道。
行,那明天早上我来找你。牧冠道:対了,你还没吃完饭吧,给你推荐我们这里的生煎包......
话音未落,被陈小洛死死捂住嘴巴。
牧冠吓了一跳,惊恐地睁大眼睛。
生煎包?还是迟了,苏深听到关键词,像打了鸡血一样支棱起来。
啧,陈小洛翻个白眼,放开牧冠,一脸生无可恋:你说你没事儿提吃的干什么,不知道房间里有个填不满的饭桶吗?
......我寻思你不还没吃晚饭。
是生煎包吧,包子吗?好吃吗?苏深一双乌黑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一眨不眨注视着牧冠,大有牧冠不说清楚,就把他吃了的架势。
牧冠额头滴下大颗冷汗:额......还行吧,和普通包子一个味儿。
是吗?苏深不信:那为什么叫生煎?
因为包的时候是生的,陈小洛说着,示意牧冠赶紧走,拧开一瓶红茶塞到苏深手中:尝尝这个。
苏深下意识喝了一口,拧眉道:味道好怪,茶味,但是好甜,不习惯。
还有你不习惯的食物呢?陈小洛惊了。
牧冠给陈小洛比了个手势,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悄悄开溜。
不喜欢。苏深皱着鼻子,将红茶还给陈小洛。
陈小洛接过来,极其自然地抿了口:没过赏味期啊。
然后发现瓶子上有烤鱿鱼的酱料,登时洁癖发作,眉头一皱,嫌弃道:你吃完赶紧去洗手,脏死了。
哪有,明明是食物的味道,很香啊,你闻闻
别过来!全是油脏死了!
苏深嗤之以鼻:居然嫌弃食物,又不是你想吃烧烤吃不到,乱发脾气的时候了。说话的同时,她啃完最后一口,瞄准垃圾桶,将竹签扔过去,精准命中。
我没有嫌弃食物,我只是单纯的嫌弃你......不要舔手指,去洗手!
陈小洛拽起苏深,连拖带拉拽进洗手间。
苏深评价陈小洛给她挤到手上的沐浴露:黏黏的,好恶心。
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
苏深是墓里出来的鬼,在不见天日的古墓中待了上千年,因此不可避免地,她的体温和墓里的温度保持一致,阴阴冷冷,油滴到手上结成了油点块,陈小洛给她洗手,水从水龙头喷出,触碰到皮肤,还远没有手底下苏深的体温冷。
有那么一瞬间,陈小洛生出想用苏深做冰镇西瓜的念头。
不行,你身上味道好大。洗完手,陈小洛皱皱鼻子,总感觉烤鱿鱼的味道挥散不去。
苏深道:肯定是你鼻子出了问题。
陈小洛看了眼旁边的浴缸:你洗个澡吧,我不想和一条烤鱿鱼睡在一起,我会失眠的,失眠就会头痛,我头痛你也头痛。
苏深用沾满水珠的手抓抓头发:好麻烦,你怎么这么娇气。
我是人啊,又不是死人,休息不好身体不舒服这不是正常现象。
行吧,苏深道:那你出去。
记得用沐浴露啊。陈小洛不放心地叮嘱。
原因无他,沐浴露去味儿。
陈小洛关上窗帘,转身坐在床头,曲起一条腿,她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个频道后将声音调高,盖住浴室的水声,便拿着手机点外卖。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慢慢滑动,手底下是各色外卖餐,她漫不经心地翻着,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的遇到的那个人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出现的时间,対她的态度和一连串发生的事情,看似顺理成章,其实都存在一种微妙的巧合,说不上来哪里不対,但感觉就是哪里都不対。
再者,牧冠貌似是个陈景龄的单推毒唯,明明才三十岁的年纪,性格像不到二十的小伙子,外表却像个四十的。
陈家的情报网陈小洛还是非常信任的,不可能出错,再加上陈景龄身份特殊,是当时的下一任内定继承人,対待他的事情上更是谨慎再谨慎,出现误判的几率很小,牧冠却说陈景龄还活着。
陈小洛眉头轻轻皱起,脑海中将陈家的死対头挨个过了遍,又一一排除。
她不信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节骨眼上找麻烦,尤其是在陈景龄的事情上。
......可能是内鬼?陈崧叔消息泄露了?
陈小洛摩挲着下巴,愉快地决定将此事通知祖奶奶。
正当她准备切界面时,一只湿哒哒,白得剔透的手从旁边伸出来,点了一下屏幕:这个看起来很好吃哎。
陈小洛一愣,下意识转头,果然身边趴了一只湿透了的苏深,刚从浴室出来,连条浴巾都没有,晃瞎了陈小洛的眼。
她呆滞一瞬,倏地弹坐起来,抓过一旁的被子迅速将苏深盖了起来。
啊呀!被子里传来苏深略带沉闷的声音:你有病啊!干什么!
你出来就不能穿件衣服?
又没有别人!苏深一把掀开被子,陈小洛立即转身。
陈小洛道:我不是别人吗?
苏深幽幽的声音自而后传来:请问你哪里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