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威胁,但就是坏在了没有任何威胁。
没失控前,花葬烈给楼观雪划了道线,让他别过来,然后自己坐在另一边准备进入魂海休眠。
可是从前百试百灵的法子,今晚偏偏就失效了。
花葬烈感觉自己双目**,耳鸣脑震,整个就像是被架在一口锅里炙烤,下面不断添柴加火,他很快就要沸腾,就要爆炸了一样。
师尊?
过来
不行,你说了让我不要过去。
我说了,过来,快点,你忍心看师尊这么痛苦而坐视不理吗?语气加重。
楼观雪忍不住怔了下。他看见那双素来漫不经心带着笑意的眸子,此时满是猩红,戾气丛生,几乎到了想要将他拆吃入腹活活吞了的地步。
说实话,有些可怕。
楼观雪感觉,那边关着的不是他师尊,而是一头饿狼。
不过那头饿狼过不来,他们中间有一层屏障,那是花葬烈尚且清醒时,用了大半修为建立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小徒弟被自己吓到,或者是伤害到。
乖,听话。花葬烈放软了语气,似乎咬定了他吃软不吃硬。
楼观雪真的过去了,刚将一只手伸出手,就被人用力握住了,怎么抽都抽不回来。他疑惑地抬起头,就看见他师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半晌后,才闭上眼,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之前说的,你都当放屁了。
花葬烈松开他的手,双目清明,倘若今日在这里的人不是我,你人就没了,阿雪,做人不要太心善,懂不懂?对谁都是如此,我教过你的。
楼观雪立即明白他刚刚是装的了,有些生气:师尊,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很担心你?
知道啊。花葬烈欠欠地道:不然我怎么能把你骗过来?你也太好骗了。
楼观雪扭头背对着他坐,不再搭理他。
花葬烈看了他一眼,似乎被他生气的模样给逗笑了,嘴里笑骂道:看给你惯的,说你几句就要生气,都跟谁学的?
楼观雪垂眸不语。
花顾容哄道:好了,别气了,等万潮期过了带你出去玩。
楼观雪立即转回了头,看见青年正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像含着一汪春水,温柔又宠溺,嘴里轻声细语地问他:好不好?带你出去玩,不告诉青女,就我们两个人。
也就是那时候起,楼观雪觉得他的师尊跟别人师尊没有什么不同,虽然经常嘴欠手欠,但他对自己徒弟们都很好。
尤其对自己,好的有些过分。
看在我这么好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师尊,春日里你化作原身会不会有花蜜?
花蜜是你的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好是错觉,但过分确实是有的。
那日楼观雪被戏弄的面红耳赤,反而是万潮期的花葬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逗弄他逗弄得格外上头,也就万潮期最凶猛那段时间打了会儿坐。
唯一的静谧时光,楼观雪静静地看着难得正经的青年,彼时他还分不太出皮囊的美丑,却也能感觉这人长的格外惊艳。
直到第二次万潮期,他才明白第一次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万潮期不是妖魔的劫难,那是他们最美的时刻。
只是楼观雪不懂,为何他师尊总是执着于他的花蜜。
就像现在,几十万过去,花葬烈转世多次后,居然还不忘问他:花蜜是你的什么东西?你以前是怎么授粉的?自交?
可如今的楼观雪是铜墙铁壁,再也没有半点曾经的难为情跟恼怒,一脸平静:没有,是你帮我的。
第七十四章 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花顾容愣了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轻挑鄙夷得仿佛嘴里那人不是他自己:乱/伦啊,跟你那位好师尊?
楼观雪似乎想要缄口不言,却不知想起什么般,手里的袍子握了又握,才轻声道: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对自己徒弟手脚不干净,你想说他不是哪种人?
你以为的那种人。
事情突然怪异起来,花顾容对自己的前世言语不敬,反而是楼观雪极力辩护。
花顾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声轻嘲:他或许不是我以为的那种人,但你对你师尊怀着那种肮脏的心思,他老人家知道吗?
楼观雪像是僵了一下。
还未幵口,便听见面前的人笑了笑,极冷漠道:倘若我是他,我会觉得非常恶心。
楼观雪闭上了眼睛,像是有些听不下去了。从这一刻起他就应该明白了,花顾容问这话,从一开始就是打算羞辱他,让他自取其辱的。
花顾容原本就知道,他对他的前世,对自己的师尊心怀不敬。
因为知道,才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羞辱。
我听说,你师尊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花顾容好像看不出他的难过,专挑他的痛处踩,凑过来好笑地问: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出手这么狠,神尊,好魄力啊。
楼观雪受不住他这阴阳怪气的模样,隐忍道:别这样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神尊,我可是在夸你呢。
楼观雪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这似乎是他对于花顾容的一种无声的反抗。
然而并没有用,花顾容存心不让他舒服,慵懒散漫的声音几乎避无可避:倘若你对神界那帮家伙有像对你师尊那样狠,如今你又怎么会落在我的手里?
这一次,楼观雪回应了,低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句挑衅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成了绝对的妥协与服从。
几乎是在一瞬间,花顾容失去了跟他斗嘴的兴趣。挑衅折磨羞辱一个毫无反抗之意的人,就像在佛祖面前骂街一样,不仅毫无见效,还容易把自己气到。
花顾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捅死楼观雪,他都不见得能说出一句有脾气的话来。
面对这样的囚犯,正面冲突是愚蠢的。
所以花顾容选择扔到一边。
整整一个月,他都没再去看过楼观雪,直接让人把他关在鬼界监狱里。
说来好笑,那还是之前关过花顾容的。楼观雪把他从里面救出来后,自己反而被送进去了,也不知道他在进去的那一刻,看到熟悉的地方,心情会是如何。
有胆子把神尊关进监狱的,你是全天底下第一个。
白温其笑着,眼神里有佩服,也有试探。
花顾容看都不看他,目光依旧落在殿外,没等他说完,就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小心思:我确实关了,但你要是现在对我不敬,想要一刀捅死我夺回权力,我劝你还是省省,因为楼观雪就是爬也会从里面爬出来宰了你的。
白温其笑眯眯道:我哪儿敢啊,少主大人,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鬼界有你,才是真的行。花顾容淡淡道:那就把你袖子里藏着的刀好好收回去!
白温其只僵了一瞬,便立即藏好了刀子,继续面不改色地杵在王座下。
比起不要脸跟识时务,这世上没人能臝得过他。
花顾容盯着外面看了许久,忽然问道:世上所有不入冥府的鬼魂,都会来鬼界么?
白温其很聪明,只愣了一下就懂了,躬身道:不知少主大人想找什么人,我应该可以试试。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