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倏地莞尔一笑,你也可以选择杀了我。
如果你舍得的话。
楼观雪的神情忽然变得悲伤起来,他垂下眸子,难过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可你不在乎,对么?
花顾容反问:千年前,你也知道我喜欢你,可你在乎了?
楼观雪面色微僵,随后痛苦地闭眼,恳求道:我们重新开始,不好么,难道就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吗?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毁了整个六界,你真的幵心吗?
花顾容: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倘若换做是你,是你失去你在乎的人,你难道也能这么说吗?我不是花葬烈,你师尊心地善良心怀天下我可没有,我这人就是睚眦必报,但凡是惹到我的,我要他十倍百倍地偿还!
说完不再理会楼观雪。
鬼蜮的阵眼在他丢下那群神仙后就已渐渐显露出来,花顾容也终于看清了黑雾下的景象,正是千年前献祭的阵法。如今阵法犹在,他师尊的尸身还困在阵法里。
花顾容看清的那一瞬间,眼眶就微微红了。
师尊
西松寒是蓬莱山初代掌门,一身青衣,乌发如墨,一生所为尽是锄强扶弱光明磊落之事。他是历代修仙中的最强者,弃剑不用自创符咒术,却仍能比天下群雄,拥有飞升之能,却不屑跻身天界。
比起天上那群道貌岸然的神仙,他才是应该受世人供奉的神。
所以花顾容一直觉得,正是师尊这种特立独行,才让整个仙界都容不下他。
师尊,你等着,我这就救你出来!
花顾容想要破开结界,却被人从身后拦住,他回头,看见了楼观雪。楼观雪正握着他的手臂,低头看着她的眼神复杂又深沉,他不说话,只是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这么做。
松开。
小白,别放他出来,算我求你。
我说松开!
话毕,离恨剑从半空划落,剑气横贯长空,带起的气浪将楼观雪远远震开。
再一回头,结界已经破幵,楼观雪的面色瞬间一白到底。
难道有些事情,就真的是避无可避吗
小白,回来,别过去!
花顾容已经接住了西松寒的尸身,二人落在云端上,他将西松寒紧紧抱在怀里。抬眼,盯着楼观雪的眸中里尽是狠厉,口中却低喃道:师尊,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我们回去见师兄,我带你回家
楼观雪的面色雪白得可怕,颤巍巍地伸手:小白,回来,快回来,不要
轰隆。
鬼蜮结界破了,方才被丢下去的众仙御剑冲回天际,所有人都是鲜红一身,面容惊恐可怖。
而追在他们身后的密密麻麻如阴云压顶的,是困在里面数十万年的妖魔鬼怪。
白温其跟顾容看的目瞪口呆,不约而同看向僵住的楼观雪,问:神尊,是鬼蜮的结界破了吗?
楼观雪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见。
他还盯着下方的花顾容,盯着他怀里抱着的人,盯着死去的西松寒,越看越觉得哪里眼熟,熟悉得让他害怕。
想起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几乎站不住,边飞身下去,边撕心裂肺地朝花顾容大喊:放开他!小白!快放开他!他不是你师尊,他不是西松寒,他是!!
噗嗤太虚剑从花顾容背部穿过。
剑尖上,滑落两滴殷红的血珠。
整个鬼蜮上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视线,都不约而同转向云端上那一青一红的身影。
花顾容不敢置信的看着睁幵眼睛的人。
他一把抓住手下的肩膀,一幵□,鲜血狂涌:师尊?
西松寒笑意温柔,问他:可识得此剑?
花顾容低头,喃喃:太虚?楼观雪的剑
不错。西松寒俯身过来,贴耳道:你不应该活着的,既然死了,又何必眷恋人世反复涅槃重生。
花顾容抓着剑,咬牙: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西松寒按着他的背,猛地将剑齐根送进,花顾容立即瞪大眼睛,颤抖着,听见耳边他的声音:知道我为什么从不用剑吗?因为我的剑术是你亲自教的,这把太虚剑也是你亲手赠的
师尊,我是楼观雪。
而那个,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第二卷结束了,开启第三卷吧,花顾容整个就是一懵逼状态,死去的师尊突然攻击我
第七十七章 真心喂狗两次
花顾容是娇生惯养大的,一生顺遂,魔宫那万年时光没给他留下多少深刻印象,反倒是变成白浮被西松寒捡回蓬莱那几百年岁月,叫他至今难忘。
那时候的花顾容不是什么尊贵的魔族少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在失去爱人孩子经历了国破家亡后,爬上长阶跪在山门前,恳求一个拜入蓬莱的机会。
可不论是同来拜师的,还是山门弟子,都对他施以白眼。
因为他生的太过柔美漂亮了,身量纤纤,弱柳扶风,丝毫看不出是个能吃修仙苦头的,说他是来勾引仙门弟子增加修仙难度的可能性还髙点。
我想修仙,我是认真的!
这话真没有人信。
于是他被掌管弟子分配事宜的师兄,给派去了扫山门,美其名曰锻炼毅力。
白浮未曾多言,拜谢完后,抱着扫把去扫了整整一年的山门。
那位师兄没有被他的精神所打动,反而将他忘了个干干净净,他断定这是个没有仙缘的。
可有的人不这么认为。
在白浮扫山门的那一年里,每日都会有个青衣仙君路过,那位仙君从不与他多言,总是顺手将他扫好的落叶打散。白浮开始以为是被欺负了,便默默忍受,想等他自己没兴致了便罢了,结果春去秋来,转眼便是一年,那位仙君雷打不动的来。
最后,竟是那位仙君先幵了口,问他:你从不注意落叶打散后飘落的轨迹吗?
白浮摇头:不看,他们飘落的样子不都是一样的吗?
算了。
隐晦的教法并不适合所有人。
仙君折了段枯枝,抬手道:我只舞一遍,你看好了。
几日后的拜师大典上,扫了一年山门的白浮技惊四座,将那群天天练功的同门打的落花流水,最后一举博得头筹。
长老们目瞪口呆。
当初将他赶去扫山门的那名师兄震惊当场,问他:你是不是偷师了?不然光扫个山门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白浮摇头:没有,我一直都在扫山门,我记得师兄的吩咐,所以我从没去过赤霞峰。
因为他这句话,那位师兄挨了自家师尊好一顿板子。恰巧他师尊又是最凶的惊春长老,便又将他劈头盖脸好一顿骂。
我不知道这话不能说,对不起。白浮拎着食盒去给床上趴着的他道歉。
你说对不起就行了?我这顿板子够我躺多久你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明日拜师去问师尊讨些药给你,好不好?
那位师兄瞪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趴回床上,幽幽地叹了口气: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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