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观雪继续板着小脸,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坏人当我师尊!
花葬烈突然很苦恼地自言自语起来:怎么还是个哑巴?
你走。楼观雪握着鸡蛋大的拳头,虽然很生气却因为自尊心硬是不肯表露出来,木着脸:走。
嚯,怎么还脸红呢?
我没有!
楼观雪说完立马去摸自己脸,却发现根本不烫,一抬头就看见那人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容,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小小年纪,自尊心还挺强嘛。
花葬烈根本不像是来收徒的,倒像是来找茬儿的:你看看你,小孩子家家学什么大人,一点都不可爱,嘴甜一点他们能满世界揍你吗?
他显然忘记自己当初才是被揍的最惨的那个了,嘴欠得厉害。
楼观雪已经在发火的边缘了,就在他咬着唇,几乎快憋不住的时候,花葬烈突然闭嘴了。
天空中传来一声龙吟。
楼观雪抬头,见原本笑着的花葬烈忽然严肃起来,盯着天边烧起来的红云看了片刻,冷笑一声:一群杂碎,也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随后,楼观雪身上一重,花葬烈的外袍对着他兜头盖下。
衣服上下了咒术,三个时辰之内都不会有人发觉你的存在,你就在这等我,为师揍完那群傻缺就回来。
说完腾空而去。
楼观雪站在原地,低头捏了捏衣袍,上面还残留着余温,凑到鼻尖轻嗅,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幽香。
第八章 本尊师尊跟本尊置气
花葬烈只跟满天神佛打了百来个回合,便将那群草包揍的哭爹喊娘,丢盔弃甲了。
他踩着满地尸骨登上云霄,忽然祭出无边法相,伸手摁住其中一名神仙的头颅撞进石柱。
霎那间,石柱寸寸爆裂,应声而倒。
他仰头,露出半面妖纹,冲云层深处厉声道:佛尊,有本事就出来!别缩头缩尾的!
云层里金光乍现,刺的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待金光散去,出来的却不是佛尊,而且一条黑龙。
黑龙化出人身,变作一名俊美的玄衣男子,落在他面前,皱眉:我听说你救了那株白莲?
花葬烈看见是他,眉间戾气稍减:与你何干?佛尊呢?
佛尊说了,他不想见你。
呵,就因为我阻止他杀那株白莲?
黑龙甩袖怒道: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佛尊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那白莲生来就是你的劫!他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你明不明白?!
花葬烈却冷笑:佛说众生皆苦,却想让我一人独善其身,佛说众生平等,却想杀万人而救我一人,烛龙,你觉得这对么?
我们都是佛尊养大的,他不想看你受劫,有错吗?
没错。花葬烈莞尔:但我就是不想遂他的愿。
花葬烈!烛龙怒视着他,大声质问:就算是任性你也该有个头!你佛身入魔已经够荒唐了,现在还要去救自己的天劫来害自己吗!
没办法,我这人就这样儿,反骨一上来,就喜欢跟人对着干。
你!!!
看见烛龙因为愤怒而浓烈到颤抖的龙息,花葬烈哈哈大笑,随后错身躲开他前来抓自己的手,停在三步之外,嚣张道:烛龙,你打不过我的,这六界除了佛尊没人能动得了我,你也一样。我走了,希望以后咱们都别见面了。
烛龙面色阴郁地盯着他:我是真龙神魂不灭,你是凤凰可以浴火重生,你能躲我一世,难不成还能躲我千世万世?
花葬烈却不以为然:你可以试试看。
随后翻掌抛下几簇三昧真火,神宫沾火即燃,立即烧了起来。
花葬烈却在火光之外哈哈大笑,像个顽皮又天真的孩子,可笑声却如魔音贯耳,震慑得底下一群神佛瑟瑟发抖。
烛龙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缓缓道:不论轮回几世,我都会找到你,我会亲自把你从那个天劫手里,夺回来。
花葬烈是天地间唯一一只凤凰,破壳之日便由佛尊扶养,他生性顽劣,看谁不顺眼就揍谁,佛尊从不会怪他。
因而给他养的越发跋扈嚣张。
他随性惯了,有时候就不怎么把承诺这事儿放在心上。
所以理所当然地忘了自己刚收的徒弟还在原地等他,一扭头,就找朋友下棋去了。
下了几个时辰后朋友顺口一问:听说你又跟烛龙打架了,还烧了三十三重天?
是,打了,烧了,他们自找的。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花葬烈捻在指间的黑子微顿,然后,就从头发丝僵到了脚趾尖。
好像,坏事了
一盏茶后,花葬烈从鬼域一处山包里挖出了被冰雪埋得只剩个头的楼观雪。
那没心没肺的坐在地上边挖边笑,边笑边道歉,说自己忘了,跟人下棋去了。
好不容易被挖出来的楼观雪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衣袍,漆黑的眸子此时却是红透了,整个人也湿透了,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花葬烈这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停住笑,难得良心发现,怀疑这事儿可能并不是那么好笑。
嗯或许为师不该笑
你说让我等你三个时辰。楼观雪闷声打断他,然后使劲用力,恶狠狠地将衣袍砸回他身上,可你人呢?
咬牙切齿的声音更加突出了音色的稚嫩,让花葬烈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人还是个孩子,一个会哭会疼会害怕的孩子,而自己把他扔这儿一天一夜。
可花葬烈并不是什么好人,被佛尊养大的他依旧满身劣根,把孩子扔这儿一天跟那些混账事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闻言只是争辩:我真的忘了,而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楼观雪抿嘴看着他,并不做声,显然,他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片刻后,小小的身影忽然转身离开。
你如果只是想收个徒弟打发时间玩,请去找别人,我不需要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师尊。
第九章 本尊多了个师妹
楼观雪独自在鬼域东躲西藏了数月,虽然吃了些苦头,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这天他从猪妖手中救下了一只尚未化形的白孔雀,藏在石洞中替它疗伤,可待到出门寻药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妖族倾巢而动。
原来,这白孔雀偷吃了妖族禁果,这才遭到群妖追杀。
石洞外牛头马面乌泱泱一片,将年幼的楼观雪团团围住。
妖王看见还是幼童的楼观雪,面露不屑:把那白孔雀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不给。
你说什么?
不给。他板着小脸,满脸认真:我的。
妖王:
他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于是下令,将死活不肯交出白孔雀的楼观雪打了个半死,楼观雪是天生地养的神胎,可他化形时日尚短,修为并不深厚,就连普通的小妖都杀的了他。
可即使这样,也没问出白孔雀的下落。
他仿佛不像是个孩子,丝毫没有孩子的懦弱跟胆怯,他趴在地上仰头看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满脸的血遮盖不住他眼底的冷漠跟理智。
那一瞬间,妖王竟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孩子长大了会非常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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