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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臣伸手?就要去打开那只?漆盒:“王妃,得罪了。”
手?臂刚伸到一半,就被人在半空中一把握住了。
家臣心头一惊,恼羞成怒地挣了几下,却没想到,那只?钳着自己的手?看似没什麽力道,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啪嗒一声,另一只?手?的长戟应声落地。
他这?才缓缓意识到了什麽,一瞬间脊背有?点?发凉。
“......”
家臣终于擡起眼皮,对上了面前少女?一双仍然含着清浅笑意的眸子。
“得罪我什麽了,方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呢?”少女?声音温柔,仍是笑着。
家臣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家臣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连连摇头。少女?轻哼了一声,手?上力道一卸,轻飘飘地放下了攥着对方手?臂的手?。
小臂和手?腕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红痕,家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惊疑不定。
......是他低估她了。
家臣后?退半步,撤开自己和她的距离,垂下脑袋,行礼道:“......小人不知天高地厚,失礼了。”
“只?是王妃,”
家臣目光再落在那只?漆盒上,像是被什麽烫到了,赶紧挪开目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您不能进园。”
且不说今日中郎将下了令,除了有?拜帖的宾客,其余人等一切不得入内,哪怕是沈老御史派来的人也不得破例。
家臣虽不知主?子的用意为何,但他跟了沈行藏好几个年头,自然知道忤逆主?子的下场。
况且......
家臣听着园子深处缠绵悱恻的歌声,腹诽道:今日这?场宴会,本就是主?子办来寻欢作乐的。
园中今日美人无?数,王妃甫一出现,自然是大?煞风景,那世?子爷还如何玩得尽兴呢?
出乎预料的是,王妃听了这?话,只?是略微思索了片刻,就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
“好。”
王妃从善如流道,“那便?托园中的女?侍帮我送一趟吧。”
她态度转变得太快,家臣略微有?些讶然,不太理解她为何高拿轻放,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对峙不存在似的。
不过既然王妃同?意了,家臣也在心中长长松了口气,接过那只?漆盒,“您稍等片刻。”
说完,他就转过身去,快步朝着大?门里走去,要去唤园子里候在转角处的女?侍。
家臣走得太急,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身后?的王妃也无?声地跟上去,往前走了几步。
“你去把......”
家臣走到拐角,沖着女?侍招了招手?,另一手?里提着那只?漆盒,正要把盒子塞进女?侍手?里,颈侧忽然一麻。
那酥麻很快就蔓延到四肢百骸,家臣还没来得及朝后?看一眼,就两眼一翻,身躯有?如倾倒的山石,轰隆一声栽倒在地。
小女?侍吓了一跳,还t?没来得及尖叫,雪龙的手?指已经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迅速往她颈侧同?样的位置一拂。
“睡一会儿吧。”
小女?侍只?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自己耳边响起,彻底晕死过去之前,最后?只?瞥见一抹山茶花般华美的裙角。
......
铜花园门口重归于安静,雪龙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朝着仍然停在门口的马车招了招手?。
车夫得了信,便?悄悄调转车头,沿着来路的方向离去了。
雪龙站在岔路口,朝着四下看去。
整座园子都?隐没于苍翠的竹海和树木之中,长长的游廊小径掩映在茂密的叶中,即使是白日里,也显得格外幽深阴凉。
一阵风拂过,竹林携着风声簇簇而?响,像是有?无?数喃喃低语响彻耳边。
四下皆静,唯有?遥远的唱曲声幽幽飘来。
......这?儿的小道旁连灯笼都?没有?,若是到了晚上,保不準有?几分闹鬼的架势。雪龙思忖道。
她眺望四周竹海,竟然在一剎那里走了个神儿。
......阿姐走失、她遇见祝扬的那个夜晚,也是在这?般的一片竹林旁边。
她微微苦笑,很快回?过神来,目光投向地上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又看向了不远处的一间空着的房屋。
恰在此时?,青石小道上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大?概是因为刚刚建好的缘故,园中的大?多数房舍都?是空着的。雪龙不做他想,当即挽起袖子,拎着二人的衣领,将女?侍和家臣拖了进去。
房屋分为内外两间,内间只?有?一间小榻和两把躺椅,看起来是守门的家臣平日小憩的地方。
她刚一进屋关门,便?有?一群穿着绿色衣裙的女?侍端着漆盘,鱼贯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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