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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去市里的蛋糕店。”我按灭手机。
司机师傅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市里的蛋糕店很多的啊。”
这我倒是真没想过,不过也难怪。我们这稀奇的东西,市里估计早就遍地都是。
“那您就去您知道的最好的店。”我没多加思索,“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司机的眼睛瞥向车内后视镜,“那你坐稳了,我开得快。”
二十分钟后,我算是真的理解了那句话。
本身就晕车严重,再加上司机的车开得快,所以剎车就急。整个人仿佛刚从航行在汹涌波涛大海上的甲板上下来。胃像是整个被人翻出来。
不得已,又再次蹲在了马路街头。
不过好在面前就是一家蛋糕店。
缓了缓,那师傅开口就说要一百,我也没计较,很快给了车费。
其实我知道,打车并不需要那麽多钱。
颤颤巍巍走进蛋糕店,陌生但好闻的面包味扑面而来,那是我从未闻过的蓬松柔软的面包被烘烤过的气味。
柜台前蛋糕的款式琳琅满目,暖灯照着它们,勾得人格外有食欲。
“你好,我买这个。”我指了指柜台里面的一款蛋糕。
它看上去像一个唱片机,莫名地和那人的气质很搭。
“不好意思哦,这个是展品不售卖的。”收银小姐姐解释着,“不过有这个款的蛋糕呢。”
不售卖?
没吃过,更没买过蛋糕的我顿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呃,那我买这款的蛋糕要等多久?”我想了想。
“嗯,明天您可以来拿呢。”她好声好气地。
明天?那怎麽行,生日不就过了吗?
我第一次有些急了,懊悔自己为什麽计划不周密,临阵才来自乱阵脚:“那我加钱的话今天能拿到吗?我比较急。”
早就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人不能没有钱。
听了我的话,她想了想去了后面:“您等我问一下。”
她很快回来:“可以的,我们加急的话两个小时,就是价格贵一点,四百。”
看了眼表,两个小时后就已经下午五点了,早就过了时间。
可没办法了,第一次给薛献过生日,还是不能没有蛋糕的。
“好,您加紧做。”我眼睛都没眨一下,随即微信支付了四百。
前台小姐姐给我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
点开和薛献的聊天框,我的字打了删删了打,修修改改好多次。
明明早就跟人约好了时间,居然在十分钟前放人家鸽子。
愧疚感几乎快把我填满。
“薛献,我三点到不了了。对不起。”
指尖在发送键上微颤,最后还是重重一点发了过去。
几乎是在发出的瞬间,我就盖上了手机。
手放进兜里捏紧,无意地碰上一个硬盒子。
没过十分钟,手机就“叮”地一声响起。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谁。
我的确不敢去看薛献的消息。尽管我知道他并不会说我,可今天是他的生日……
六寸的蛋糕被放进精美的纸盒。
下午五点,我总算是拿到了它。
提着纸盒,我赶忙沖上街边打车。
这个点路上没什麽车了,因此司机开得飞快。
下车的那一刻,乌云翻滚着打了个闷雷。鼻尖嗅到水泥地飞扬的尘土混合着泥土的湿润气息,他们都在昭告着——快下雨了。
付了钱,我把兜里的盒子放进裤袋,三下五除二地脱下外套盖在蛋糕盒上把它抱在怀里。
司机说我家那边不是大马路,所以只停在了路边。
这里离我家还有一段距离,跑得快估计不会被淋湿。
头还晕着,脚步却没停。
可再怎麽样,雨也快我一步。
放第二个闷雷响起。
雨倾盆而至,重重砸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
我躲到屋檐下,步子淩乱,只能堪堪扶住墙壁前进。
实在受不了才蹲下来,任由身体里作呕的感觉翻江倒海。
“邹池?”
那人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带着不可思议,脚步声匆忙地靠近。
知道来人,我强撑着直起头看向他。
或许我现在看起来十分滑稽,但还是执意这样做。
轻轻扯了扯他的裤脚,两人的目光在那一剎那间对上。
他很快蹲下,过来摸我的脸上的雨水。
我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笑:“薛献,生日快乐。”
“对不起啊,是我来晚了。”
面前人的身子明显顿住了。
下一刻我被他重重抱进怀里。
我下意识地要推开他:“别抱,湿答答的。”
薛献却叛逆地更用力了些,声音莫名有些闷闷地:“没有人怪你。邹池,我没怪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