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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在茫茫夜色中匆匆瞥了一眼,随即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飞机。
机翼划破夜空,破开一条没有阻碍的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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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万,邹先生觉得怎麽样?”面前的中介身着正装,手里递过来一杯水,“这边地段好,靠商圈,交通也方便,楼下有车站,走两步就是市中心。”
我站在阳台看了看,“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套房子是吗?”
“对,这边还是学区房,但是安静着呢。”他事无巨细地介绍。
“您不是看这房子很久了吗?给你留着呢,再犹豫可没有了。”中介任由我东看西看。
确实,这房子我从年前就在看了,物色了很久,是那麽多里面最合适的。就等着那边把稿费打过来,我全款付就好。
我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我明天来签合同。”
本来还有些犯懒的人一下子就站直了,毕竟我看了那麽久每次留给他的话都是“再看看。”
“好好好,那我明天带合同来给你。”那语气带上几分殷勤。
出了高档小区,顺手在街边打了车。
弯弯绕绕,我又走进了那个曲折的街边小区。
筒子楼里电线从头顶拉过去,纵横交错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难得有一点的太阳,人们都把被子架在走廊上,花花绿绿的一大片,看不出原本墙体的颜色。
楼道里乱七八糟的堆着杂物,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微微侧身避开竖在门口的床板。
这是我之前租的房子。
“哎,爸,你说他会不会来啊。”
刚走到拐角处的我脚步顿住。
“会来的。”这声音苍老了许多,依稀可以分辨是个女人的。
“我是他老子,他还敢不听?”男人咳了两声,随即吐了口痰。
“唉,我那傻弟弟居然发达了。
“爹,那你能让他给我分个工作不?”
是邹程。
他怎麽回来了?
我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停在那偷听着这些无赖的大放厥词。
“他身上流着的是老子的血,”那声音含混不清,估计是叼着根香烟。“不行也得行。”
语气蛮横的不行,俨然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恶心。
躲在暗处的我没有离开,只是听着他们在那里骂我,甚至开始讨论那两万块怎麽分了。
“那房东不是说他挺有钱的吗?”东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被邹程踢了两脚,“怎麽住在这破地方。”
“还是当不惯富人呗。”中年男人的嗓音粗,隔着老远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天生就是苦逼命。”
“啧,怎麽还没来?”邹程开始不耐烦起来。
“不行就去找他之前同学借。”男人说,“就说邹池身体不好要点钱。”
“怎麽骗?”
“就像骗邹池一样呗,那个傻子还能有什麽聪明同学?”
“总会有钱的,反正算在他头上。”
……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拍拍身上的灰,厌恶的起身离开。
照他们刚说的,找不到我会以我的名义去借钱,所以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还是要碰的。
真是别人不说话就把别人当软柿子。
回到市中心,我去咨询了最好的律所。
“邹先生,您父亲的行为属于口头上的敲诈勒索,但是由于没有证据所以您无法正式立案调查。”面前的女人认真道。
“所以说,我现在对他没办法,除非他把我的钱敲走了才能报案?”我提出疑惑。
她抿唇,沉默良久后点头。“是这样的。”
“因为对您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证据所以不能立案调查。”
“那你跟我说说敲诈勒索数额的判刑吧。”我喝了口水。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的规定敲诈勒索两千到五千以上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三到十万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三十万到五十万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我随手记下,认真道谢:“好的谢谢徐律师了。”
她摆摆手:“没事。”
大街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看不清真面目。
三十到五十万。
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我在心里盘算着。
买了房子,一百万装修,刚好还能送他们几个进牢里享受下生活。
钱真是个好东西。
我划开手机,等着那条消息。
果然,晚上八点,他再次发来消息,只不过这次是长长的一大串。说是我妈在病床上性命危急,急需要用钱。接着就是一顿沖人的说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