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愣了一下,蹙眉、抬头,正好对上他痛惜的眸子。
你的伤,还好吗?
钱娇的心被他眸子里的疼惜晃了一下神,可随即立刻就醒神了,想也没想的就直接用力的甩开了南帆的手。
冷然的哼了一声后,保持距离的往后退了两步,没有答话。
南帆被钱娇的冷然刺得心口一疼,知道她这是被他之前,故意说的那些违心的话气到了,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憋闷的疼,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一时竟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钱娇却已经看向此时,因南帆轻易就同意钱娇,放走害死孟逸晨夫妻的那个云家人,而气得脸色难看至极的孟老先生,问:孟老先生,不知道,我现在能带走云泽了吗?
孟老先生被他问得气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是我儿子的儿子,凭什么让你带走?
显然孟老先生还不太能坦然接受,云泽这个孙子。
毕竟云泽是小保姆翠云的儿子,而让孟逸晨英年早逝的原因,也是因翠云而起,再加上他一身的病痛都是云泽一手造成,所以他对云泽自然还无法全然释怀。
当然,他肯定不会承认,那些悲剧之所以会发生,都是他自己当年种下的因。
可不待见归不待见,云泽总归是他儿子的血脉,是孟家的血脉。
要是孟逸晨还在,他可以无所谓云泽这个人的存在,可孟逸晨死了,唯一的孙子孟子川又是个军人,生命总与任务存在威胁。
在经历了十几年孟家要绝后的无望岁月后,现在让他一下子突然拥有了两个孟家后人,他自然不愿意舍弃云泽。
同时也有点心惊,之前在不知道云泽身份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副官陈东,以南帆为掩护偷偷对钱娇和云泽放暗枪的行为。
还好云泽的性命被钱娇救回来了。
当然,孟老先生对钱娇也依旧是讨厌,没有因此而有半点感激之情。
留着云家血脉的人,就算同为彦家人,也是该死的人。
他就不信彦家能把她一直放到眼皮子底下护着,他相信他总能找到机会弄死她。
第524章 你知道的,我是云雪
钱娇挑眉,完全没有想到,云泽都害孟老病痛缠身十几年了,孟老竟然还要留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诧异的多看了他几眼。
直把孟老看得一张老脸有些崩不住了,才确定,他是真的要留下了云泽的意思。
她当然无法理解孟老先生这样,一个曾经历十几年,即将绝后的绝望心情的垂暮老人,在突然又拥有两个家族血脉后的,复杂激愤心情。
钱娇只是觉得,孟老先生对云泽态度的转变,快得有些让人惊讶。
这不仅是她,就是南帆也觉得有些怪异的不自在。
云泽更是一时惊得有些愣住了,完全没有想过孟老对他会是这个反应。
钱娇惊讶过后,不由得又扭头去看云泽,见他也一副愣住了的神情,忍不住对他抬了抬下巴,问:他要留你在孟家,你怎么说?
毕竟云泽是孟家血脉,现在孟老先生这个态度,钱娇也不清楚云泽最后的选择。
被钱娇的话喊醒神的云泽,一张有些苍白的阴柔魅惑脸庞上,瞬间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他用一副被钱娇背弃了的眼神,对她难过的大声谴责道:钱娇,你说过要保我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你要是敢把我留在这里,我就让你天天吐血,你信不信?
他说着,还恶狠狠的朝钱娇瞪了过去。
钱娇眼神错愕的朝云泽看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凶狠焦躁的模样。
她了然的蹙眉,这是真不想留在孟家呀。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云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也不管钱娇了。
立刻转头对彦璟堂说:彦大首长我得跟你说个事情,你女儿体内的蛊虫,跟我身体里的蛊虫是一对的,我重伤,她会内伤吐血,我死了,她也活不了。
所以为了她的安危,你也得保我,并且让我和他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她的蛊毒已经到了晚期,需要孟家人的血才能续命。
他说着朝孟老先生和南帆扫了一眼,才又将视线落在错愕又惊慌的彦璟堂身上,果然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对钱娇的紧张和重视。
他才继续说:你看孟家的人,不杀你女儿就是看在你们彦家的面子上了,他们肯定不会愿意用血替你女儿续命。
但是,我愿意,我不仅可以用血跟她续命,我还能娶他替她彻底压制蛊毒,让她不必再承受蛊毒带来的痛苦。
云泽的话一出,又是惊掉了众人一地的下巴。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之广,也足够让众人心中了解了更多的信息。
首先,云泽和钱娇性命相关。
其次,云泽是钱娇续命的关键。
最后,他有心要顶替曾经南帆在钱娇身边的位置。
这不仅是彦璟堂惊呆了,就是钱娇也被他这突然的反应惊呆了。
她不可置信的扭头去看云泽,有些不确定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想借彦璟堂的手成功离开孟家,还是想借彦璟堂对她的重视,让彦璟堂做主云泽娶她。
只是她这边还惊愕着,云泽那边又开口了。
彦大首长应该还不知道,当年我为晚晴姨引出蛊虫之时,她曾对我承诺过,要把雪儿许给我的,如今孟子川为孟家背叛她,我愿意为了她背叛所有。
包括权势滔天的孟家的血统吗?
彦璟堂震惊,孟老先生却是气结,一个小小的钱娇,竟然如此蛊惑了他孟家的两个金孙。
钱娇愕然。
南帆却是气怒交加,云泽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抢他的人,挖他的墙角,这口气他怎么能忍的下?
他阴沉着脸大步走到两人之间,一把拉住钱娇的手,眼神却暗沉如霜的落在云泽脸上。
声音低冷得像北极的冰。
记住你的身份,不该你想的,就不要想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钱娇却一脸不耐的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同样声音冰冷的说:也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不该你想的,也不要想,孟子川。
钱娇一字一句的喊出南帆现在的名字,落入南帆的耳里,竟是那样刺心。
甚至像一记响锤砸在了他的心头,沉闷又疼痛。
因为,他听懂了钱娇的意思。
因为他之前曾对钱娇说,我是孟子川,你是云雪,我们不可能再是别人了。
因为他之前曾对钱娇说,以后,我们就是仇人了。
尽管那些都是为了让他爷爷孟老先生,相信他决心跟钱娇一刀两断,为了让爷爷放钱娇一马才说出的违心的话,可钱娇,却当真了。
南帆的心疼得针扎一样难受,可又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
因为钱娇不信他,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他。
娇娇
你知道的,我是云雪。钱娇依旧出言打断。
也许之前他对她说过的绝情的话,可以是善意的谎言,他对她做过的决绝的事,可以是违心的不得已。
可她不能把南帆想要她性命,而偷袭她的那一枪视而不见。
因为如果人死了,再爱,也是枉然。
南帆却因为钱娇的那一句,我是云雪而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眸子里迅速染上无尽的哀伤和痛苦。
原来,他当时对钱娇说出的那些话,有那么的伤人。
他抿唇,想要望进钱娇的眸子里,可她偏过头,不看他。
南帆心底发沉,胸口的地方憋闷得难受,嘴唇蠕动了几下,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再争取一下,只是说出口的声音,颤抖着又低哑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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