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终究是变异了呀。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其实他内心深处,迟迟不肯替她解蛊,是因为他心里还有那一份痴恋。
妄想着有那么一天,他还能够站到她身边,当年那个襁褓里,就约定要成为他妻子的人,能够信守承诺,成为他的妻子。
可这样阴暗的心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既担心钱娇知道她的身份,又想告诉钱娇她的真实身份。
知道了会忧伤,会痛苦,会从此和云家悍匪扯上关系,改变人生。
不知道,就无法让她知道,他们曾有婚约的呀,他才是那个该站在她身边的人。
这样纠结不尽的痛苦,在第一次看到钱娇,确定她就是雪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现在好了,他的纠结都不是纠结了。
蛊虫变异了,真真正正的无解了。
钱娇除了留在他身边,她别无选择。
即使他要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但他,甘之如饴。
只是这些话,他要怎么跟她说?
她才能接受,她才不会觉得是被逼迫。
云泽眼神里的温柔,让钱娇有种对上就会溺毙的错觉。
她暗暗在心里摇了摇头,都是装的,都是装的,他不想要自己的命,那两次对自己下蛊又是什么意思?
她只剩下一年的性命又是什么意思?
钱娇不信,却还是忍不住问:那你会为我解蛊?
蛊虫变异,无解。云泽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只是语气仍旧坦诚。
钱娇气结,冷哼。
无解?那你说说,我还能活多久?
云泽毫不思索的说:一年。
钱娇再次冷笑,精致的小脸上,仿佛结上了一层冷霜,微挑的眉梢,似乎在告诉他,信与不信又如何,蛊是他下的,命只剩下一年,真心不真心,又有什么意义,事实就是云泽害了她。
既然无解,那你们所有云家悍匪都留下替你赎罪吧。
钱娇冷冷的说着,白皙纤细的小手在细风拂过的空气里微微一扬。
细密的药粉随风而起,云泽身后的大队人马,很快感觉到了异样。
粉末钻进了他们的皮肤里,呼吸到了他们的身体里。
紧接着脸色发青,嘴唇乌青,身体剧烈的抖动几下之后,全都脑袋一偏,整个人就软倒在了地上。
而钱娇身后,被捆绑成一串的云家其他悍匪,却是在钱娇小手微扬的时候,顿时惊得眼睛瞪大,惶恐和害怕的情绪,迅速直冲心头。
云泽没有想到钱娇说动手就动手,看着身后上百的兄弟,瞬间倒地断气,他温和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破裂的痕迹。
他有些惊愕,有些痛惜,还有不敢置信和无奈。
各种复杂的情绪爬满了他的心头,最后却只剩下一声叹息。
你,这是何必,杀人不适合你。
会脏了她的手的呀,他的雪儿,不该是这样的。
钱娇冷笑,什么适合我呢?流淌着云家的一半血液吗?
云泽惊愕的抬头,她,怎么会知道?
钱娇见状继续冷笑,怎么?不装了?果然他是知道的呀,可她又挡了他们什么阳光大道,怀揣着同样的血脉,他还要置她于死地?
短暂的惊愕后,云泽脸上又瞬间恢复了他一贯的温和,微笑。
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还以为这还只是一个秘密。
如果不是蛊毒发作,去彦园泡温泉,被云莲意外的发现了她的纹身,这不可就一直会是一个秘密?
钱娇皱眉,这种被人隐瞒的感觉其实并不太好。
这么说,你都知道。她的身世。
云泽苦笑,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一些。
钱娇挑眉,我父亲是谁?
云泽好看的桃花眼里,僵硬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更无奈的笑容。
第494章 你忘了他,就不会痛
我不知道,你可以问点别的。
本来想最后博一点好印象,结果她专门挑了一个他不知道的问题来问。
他是真的不知道呀。
钱娇才扬起的眉梢,又垂了下去。
对云泽的话,她没有全信,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句:一点也不知道吗?
云泽挑眉,略想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了似的,略犹豫了一下才说:当初我从你母亲口里听说过,你父亲曾经中了你外公的限制蛊,后来你母亲以换血的古法,将蛊虫过到了她的身体里,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偶然的成了天生的蛊毒之身。
你父亲解蛊后离开,你母亲才知道你父亲曾经用的都是假名,后来你母亲发现肚子里有了你,在你外公的阻拦下,还是拼死生下了你。
我用秘法将你母亲体内的限制蛊引出,她带着你就下山去找你父亲了。
当时我也问过她,既然你父亲当初留下的信息都是假的,她又要到哪里去找他,我记得你母亲曾对我说过,你的蛊毒之身,就是找到他的关键,至于是什么关键,我却是完全不知。
钱娇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可除此之外,她也找不到别的方向去查。
她叹了口气,不再去看云泽。
语气有些低沉的问:你给我下的是情蛊吧?
对正值妙龄的少女下情蛊,真是够不要脸的。
钱娇开始深深的怀疑,她过去是怎么觉得云泽这个人,温和儒雅,谦谦君子的?
当真是瞎了眼睛。
可心里的气,还是无处发泄,想到南帆拼了性命,也要为她寻找解蛊的法子,不由得又有些不死心的追问:我就只能这样静静的等死吗?
语气里的忧伤和怨怼,那么清晰明了,毫不隐瞒。
突然就扎痛了云泽的心。
他抿唇想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忘了他,就不会痛。
钱娇狠瞪一眼他,忘不忘不也只有一年的性命。
不过是苟活,她情愿这一年身边都有南帆相陪。
如果离开他,就能活下去呢?你愿不愿意离开他?人总是要有那么一点念想,云泽的念想就是钱娇能变回雪儿,成为他的妻子。
钱娇蹙眉,定定的看向云泽,眸光微缩,你还隐瞒着什么?
云泽一滞,没有想到钱娇这么机敏,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在她犀利的眼神下,缓慢的说:那个,另一只蛊虫在我身体里
说完有些讪讪的看着钱娇。
在他身体里呀,说得很明白了吧?
想要活命就跟他在一起呀。
来吧来吧。
钱娇咬牙,想要弄死他怎么办?
小鬼点头赞同,弄死他弄死他,敢设计它主人的人都要弄死他。
钱娇冷笑:说说你用什么换这些人的性命吧。
云泽的眼神扫过,以云老二为首的那一群云家悍匪,眼帘微垂,给你暂时压制蛊虫的秘药,一旦发作的时候,可以减轻痛苦。
钱娇一听到蛊虫两个字就恼火,语气不善的只说了两个字:不够。
云泽苦笑,他们都是你外公留下的人。
钱娇不屑:你对我下蛊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我外公的外孙女?
想曲线救国,也不先想想他自己都做了什么?
都要她的性命了,难道她还会顾及那一丝相同的血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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