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说着,人就到了病房门口,柳神医伸手推门,钱娇紧跟在后。
人一进门,钱娇就看到了病房里围了一屋子的人,都快找不到病床的位置了。
最最让钱娇怔愣的是,病房里竟然还有不少熟人。
首先是同样怔愣的看着她进来的南红珊,一看到她就眉头蹙了起来,语气十分刁蛮大小姐的就直接对钱娇喝问起来。
钱娇,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吗?
秦霜从病床上的视线移开,扭头看向钱娇的时候,也是眉头高高皱起,虽然没有开口,可看到钱娇不悦的表情不言而喻。
然后是同样蹙眉看着他的南群,背着手站在床位的地方,眼神里的不悦虽然不算明显,可也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友好的神色。
钱娇的心一沉,这家人,她倒是莫名其妙的全都得罪完了。
不过这种想法只有瞬间,她立刻就联想到南家全员大出动,莫非伤员是南帆?
这个想法才冒出心头,她的心倏的就是一紧,脸色也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顾不得去管南红珊的挑衅,急步就往人群中心里的病床走去。
明明那天她在白城还看到他好好的呀,怎么会突然就伤成这样?
钱娇的动作太快,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窜到了病床边,也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
然后钱娇瞬间就愣住了,不是南帆,是林梦梦。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不仅疑惑,林梦梦受伤是南帆亲自从岛上抱下来的,如今南家人还如此热切的围在病床前,这
钱娇正想着,病床上的人突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瞬间爬满痛苦的神色,泛白的嘴唇瑟瑟的抖动着,发出细小又虚弱的声音。
疼疼好疼
钱娇还没有反应过来,床头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立刻就哭着对一旁的女护士说:又发作了又发作了,快快,把她的头稳住,再给她灌一点止疼汤药。
女护士熟练的搬住林梦梦因为痛苦而颤抖着的头,微微的让她抬起一些,方便那个中年女人喂药。
动作熟练,显然已经这样给她灌过好多次了。
药水入喉的苦涩,让陷入昏迷的林梦梦,直接难受的打了一个摆子,嘴里的药汁也忍不住往外涌,从她的嘴角溢出,流到了脖梗里,最后咽下喉咙的,实际上少得可怜。
可即便是这样,看着林梦梦每喝一口都很痛苦的样子,中年女人和女护士,也仍旧仔细的给她喂药,希望她多少能喝进去一些。
这说明,那药汁对林梦梦来说,必然是有效果的。
只是她服药的反应,让钱娇整个人都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有些心虚的移开眼睛,正好看到她胸口处止不住的鲜血,染红了病号服前胸一大片。
女护士一边稳住林梦梦的头,不让她乱动,一边用毛巾替她擦脖子上的药汁,衣领翻开,白皙修长的脖梗上露出一根黑色的编绳。
在女护士的擦拭下,编绳被牵动,露出上面一个翠绿色的吊坠。
碧绿色的水滴形吊坠里,一抹晃眼的翠绿如同一汪水在流动。
钱娇眼尖的看见了,眼底的心虚散尽,杏眸猛的一缩,直接死死的盯在了那个吊坠上。
那个,怎么会怎么会在林梦梦的脖子上?
那个在她脖子上挂了两年多,后来被南帆拿走,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帝王绿翡翠吊坠,现在怎么会挂在了林梦梦的脖子上。
钱娇的心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的用力握紧,心脏被挤压得胀痛,让她憋闷的有些喘不过气了。
林梦梦的发作,让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反而是钱娇的反应,没有让人看到。
第448章 那个坠子是不是很眼熟?
唯有一直注意着钱娇的南红珊,看到她陡变的脸色,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立刻明白了什么。
柳神医也因为林梦梦的发作,立刻上前查看情况。
南红珊眸光微闪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趁乱悄悄走到钱娇身边。
用只有她们两才听得到的声音,对钱娇说:那个坠子是不是很眼熟?
南红珊挑衅的话,让钱娇的心更沉闷了,一种压制不住的疼痛和受伤的感觉袭上心头。
伴随着那些疼痛,还夹杂着愤怒。
为什么南帆要把那个吊坠送给林梦梦,为什么?
尽管心里已经隐隐有个猜测,可钱娇却一点不想去承认,更加不肯去相信。
而此刻南帆两年多前,离开前夕挂在钱娇脖子上的,那块浅紫色的吊坠,突然就像一个烫人的火种,灼烧着她整个的神志。
与林梦梦脖梗上的那个,龙凤成双的家族吊坠相比,南帆后来在禹城挑选的,那个挂在钱娇脖子上的浅紫色吊坠,就像是一个笑话。
她双手紧握成拳,眸底有晦暗的涩然。
心绞难耐,却也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她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南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因为林梦梦的发病,让在场的人都很紧张,病床被他们围住,遮挡了钱娇紧盯着林梦梦脖颈的视线。
南红珊见钱娇不说话,脸色依旧难看的样子,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梦梦是我哥从白城抱着,一刻不松手的抱回来的。
她说着,眼神嘲讽的朝钱娇撇去,你不会因为这些,就不救林梦梦的性命吧?
南红珊的话让钱娇觉得异常的刺耳,她移开有些涩然的眸光,扭头看向南红珊的时候,是努力镇定后的冰冷。
你不用激将我,救人而已,手到擒来。
钱娇说着眼神定定的看着南红珊,露出一个灿烂的冷笑,继续道:只要付得起酬劳。
南红珊被她的话一噎,倏的瞪大眼睛看向她,很有些不可置信的大声问道:什么?你救人还要收酬劳?
她这一声惊呼,声音颇有些大了,以至于整个病房里的人都听到了,投向钱娇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甚至从南家人的眼里,还看到了隐隐的不满和鄙夷。
钱娇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反倒是柳神医闻言,瞅了钱娇一眼,随即笑了起来,露出一脸孺子可教的认同表情。
再看向南红珊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鄙夷,你不同意,可以不救的呀,人家又没有勉强你们。
柳神医说着,又朝林家人不满的看去,毫不留情的问道:我好心帮你们把人请来,你们家要是不愿意救,我现在就带人离开。
真是不知所谓的人,难道他们还上赶着给人救命不成?
林家人一听柳神医都怒了,当下就有些慌乱,心里虽然怨南红珊多嘴得罪了人,可南家他们也不敢得罪。
忙讨好的对柳神医说:救救,当然要救,还请柳神医你不要生气。
林梦梦已经流了几天的血了,这几天要不是柳神医控制着血流的速度,只怕早就熬不到今天。
要是柳神医现在被气走了,林梦梦哪里还熬得下去,光是流血都得流死的呀。
所以见柳神医生气,他们哪里能不心慌?
再想到柳神医是为钱娇出头,就对钱娇也立刻重视起来,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医术那么了得,只要是让柳神医高兴的事,他们也必须去做。
忙又朝钱娇一脸的讨好,只要你能救我女儿,还请小神医提要求,只要我们林家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林家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南红珊纵然气得七窍生烟,也没有办法了。
不过再想到,钱娇所谓的酬劳,不过是要些钱财罢了,她顿时又觉得一阵鄙夷,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听到的说了两个字:铜臭。
她这两个字一出口,整个病房的人立刻就感觉到了,柳神医瞬间陡变的脸,和他周身上顿时冷下来的气场。
在柳神医看来,钱娇和他本质上是一样的人,且他的医生职业,在他看来,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而如今南红珊用如此鄙夷的语气和态度,贬低钱娇,在他看来,实际上也是在歧视他的职业,贬低他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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