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来不及披上外套,光着脚丫就去开了门。
娇娇,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南帆。
钱娇还来不及失神,人就被刘子锋拉着出了房间,穿过走廊,进了斜对面的一间客房。
房间里站了几个人,领头的侯三一脸沉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明显是医生,正皱眉跟侯三说着什么。
两个身着绿色笔挺军装的军人,此时正一左一右的压制着,床上低吼挣扎着的南帆。
钱娇惊得杏眸圆睁,不等刘子锋反应,她已经脚步虚浮的大步走到了床边。
凌乱的床上,被子有一半甩在了地上,剩下的一半遮挡在南帆用力挣扎着的腰腹间。
上衣因为挣扎被拉扯到了肋骨上方,胸口的地方有殷殷血迹,此时正剧烈的起伏着。
可能是因为疼痛,他颈脖上的青筋凸起,拉扯出扭曲的形状。
眼神猩红,嘴唇已经咬出了血迹,只有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嘶吼。
看到南帆痛苦得失去神智的模样,钱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伸手捂住了嘴巴,惊慌和惶恐让她的心没来由的疼得一抽。
屋子里的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闯进来的钱娇和刘子锋,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继续对侯三说:他们的情况一致,可见都是中了蛊毒,以我的见识,这蛊虫是将将破卵的幼虫,应该是进入他们的身体不久,但从他们发作的情况来看,这蛊又十分霸道,只怕是不好解蛊,你们还是要找到下蛊的人才行。
又是中蛊,钱娇捂着嘴,眼神惊骇的落在还挣扎着的南帆身上,眸子里染上一抹心疼。
他额前的汗,猩红的眼,和疼得青筋扭曲的模样,都让钱娇绵软的小手紧握成拳。
没有解蛊的法子,南帆只能这样生受着蛊毒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胸口还未愈合的伤口,因为南帆蛊毒发作的剧烈挣扎,裂开又包扎,裂开又包扎,伤口已经越来越严重,医生也在这里忙碌了大半夜。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钱娇的心好像有种钝钝的疼痛感袭来,心痛和怒火迎面而来。
刘子锋看着眸子已经染上心痛和怒火的钱娇,忙伸手推了推她的手臂:娇娇,他的伤口,你快看看他的伤口,今晚已经裂开好几回了。
钱娇被刘子锋的声音拉回神,这才明白他这么急着喊自己过来的目的,忙转身要往自己的房间跑。
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体还虚弱着,剧烈的情绪起伏,以及转身的急切,让她在转身的瞬间,眼前一黑,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后跌倒。
幸亏身旁的刘子锋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她才堪堪站稳。
刘子锋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痞气的眸子里满是心疼。
娇娇,你
钱娇顾不得回答他,推开他扶着自己的手,大步出了房间,脚步仍旧虚浮的直奔自己的房间。
抓起她的背包,又飞快的回到了南帆的房间。
一阵疼痛过去的南帆,此时已经陷入昏迷,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汗滴在灯光下闪着水光。
第346章 云家难道是土匪吗
白大褂的医生正推开他胸前的衣襟,擦拭他裂开的伤口。
刘子锋见钱娇进来了,忙上前把她拉到了床边,对正准备替南帆包扎的医生说:麻烦医生了,这次我们来帮他包扎。
弯腰正处理着的医生扭头朝他看了一眼,又转头去看侯三。
侯三只是看着钱娇略想了一下,就朝医生点了点头。
那个医生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退到了一边。
刘子锋立刻挽起袖子拉着钱娇上前,需要做什么,你来说。
钱娇大病初愈,刘子锋担心她此刻有心无力。
钱娇自然也懂他的意思,眼含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才从包里摸出一个药瓶,爬到床上,亲自将药粉撒在医生刚刚处理过的伤口上,才把后面需要帮忙的地方跟刘子锋慢慢细说。
一番清洗包扎后,两个人都是忙出了一身的汗水,特别是钱娇,即便是有刘子锋的帮忙,她也虚软得直接瘫倒在南帆的身边。
身着大褂的医生也没有想到钱娇小小年纪,竟然会是医生,不过看到她的情况,也能猜出她大概情况也不太好。
几个人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因为焦急而光着的脚丫,来不及穿上外套的单薄衣裳,对她都是满眼怜惜。
侯三让人去钱娇房间为她取来了鞋子和外套。
钱娇又喂了南帆一滴灵泉水,留下外伤药粉,才在侯三的催促下,穿上鞋子和外套,让刘子锋送回了房间。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先去看了一眼南帆,还沉睡着的南帆,依旧脸色苍白,长长的黑色睫毛搭在眼帘上,像一把漆黑的羽扇。
守着他的小战士说,昨晚钱娇走后南帆又发作了三回,伤口裂开又包扎,裂开又包扎,伤口已经有些严重了。
不过好在没有发炎,用了钱娇留下的伤药,血也没有之前流的那么多了。
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才睡下。
刘子锋给钱娇送来早饭的时候,说可能要在这家宾馆滞留几天。
原来这次中蛊的不仅仅是南帆。
四五十人的队伍,中蛊的竟然有二十人之多。
而好巧不巧的是,那二十几人,竟然都是在沽家寨一役中受过伤,经过镇医生医治过的人。
大部分轻伤的人还好,只要熬过蛊毒发作,就算是熬过去了。
而极个别重伤的人,除了要忍受非人的蛊毒发作,还要承受伤痛的折磨。
其中伤得最重的就是南帆,要不是有医生守了一夜,不是有钱娇的好药、灵泉水给他强大的修复、治愈之力,他只怕现在情况就要不好了。
钱娇吃了早饭,精神好了一些。
刘子锋收拾完垃圾下楼,没一会儿再上来的时候,就让钱娇赶紧收拾东西跟他走。
钱娇一问才知道,云老二派人过来递了消息,想要解蛊就去云沽镇。
二十几个兄弟的性命,侯三不能不管。
他接了任务来的时候,上面给他挑了三十几个精兵强将。
南帆跟他们汇合的时候,也带了十几个兄弟。
两方人马四五十人,真枪实弹的干仗,还能生擒敌方的大佬,如今出了狼窝不过一夜的功夫,竟然就要折下二十几个兄弟的性命,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可此行最危险的钱娇,好不容易出了是非之地,侯三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涉险,几番权衡,最后终于决定,问市政府借了几个兵,让刘子锋带着他们护送钱娇回都城。
钱娇一听哪里还能听不明白,侯三这是准备回云沽镇去找云家兄弟拼命的呀。
她略想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问:既然市政府愿意借人护送我回都城,侯三哥为什么不向他们借人去云沽镇围剿云家的人马?
钱娇一句话问完,一脸严肃的刘子锋却是忍不住摇头失笑。
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云家在Y省的势力,不是政府能动摇的,过去很多年里,政府都曾派重兵围剿过,可云家的势力在云名山一带,十万大山为巢,又是别国接壤之地,你攻他就散,你走他又来,根本就拔除不了。
所幸云家的人只是盘踞发展,却从不触及国家底线,只唯独对孟家的人和事,显得格外狠戾。
这些天我们双方角逐,也只能算是云家和孟家的角逐,要是动用市政府人马,就上升到国家问题,云家将会出动的人马,只怕也不是我们这两天看到的两三百人了。
钱娇闻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惊得滚圆,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云家难道是土匪吗?镇压一下竟然要上升到打仗的地步?
不过再想到,昨天她在沽家寨苏醒的那一瞬间听到的枪声,她又觉得,其实那跟打仗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范围小了很多而已。
对于云家的强势,钱娇似乎,好像又理解了很多。
侯三找来的外援有十个人,都是一身绿色笔挺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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