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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叙明靠坐在桌子边缘的姿势很是闲散,麦冬站在他身边之后他更是把半边身子都倚在麦冬身上。因为两个人贴在一起,麦冬很清晰地感受到严叙明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很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开口:“麦冬,认识挺久了,是我……”
“朋友!”麦冬脱口而出,他好像被踩到尾巴似的,就这么打断了严叙明的话。这一瞬间他的嘴比脑子快,说完才后悔,本来就在实习期,怎么还做这种不敢承认自己身份的事情啊!这不是要被扣分吗?!
果然,严叙明顿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里的情绪难辨:“哦,那就朋友。”
第27章
麦冬高冷人设的名声在外,都以为他是不想跟别人说话,道谢之后各自捧着奶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他来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奶茶买得多了,盒子里还有四五杯。他有些心虚,拽了拽严叙明衣角:“ 你……你要不要挑一杯?”
严叙明有些惊讶似的:“哦?还有我这种普通朋友的份?”
麦冬立刻垮了一张脸,看起来后悔万分:“对不起嘛,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严叙明也不是真的生气,他又不是没看过麦冬的日记,做个梦都不敢跟自己牵手,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两人关系没有这么快。伸手随便挑了一杯,喝到嘴里甜得发懵。
严叙明看了一眼奶茶杯上的标签,赫然是全糖的黑糖啵啵奶茶。
又喝了一口,嘴巴里面像是被糖糊了一层,又黏又腻,在麦冬伸手给他自己拿一杯奶茶之前,严叙明把手里的奶茶杯塞进麦冬手里。
麦冬:“怎么了?”
严叙明说话的声音都黏糊起来:“甜。”
麦冬很自然地尝了一口:“……嗯,我也不知道全糖有这么甜,那我喝这杯好了。”
麦冬这个人实在有些呆呆的,不太好说,明明在外的人设是个高冷学霸,对内的人设就变成了随便一撩脑袋就短路的笨蛋。刚刚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说两个人只是朋友,现在又很自然地喝严叙明喝过的奶茶。
麦冬捧着奶茶,跟着严叙明一起蹲在圣诞树旁边。
这圣诞树组装起来不算太难,商家发来的是一段一段的树干,把每一截树干组装到一起之前,需要先把拢在一起的树枝掰开到合适的角度。两人各自认领一截树干,坐在地上掰树枝。
麦冬做得很认真,每一条树枝掰出去之后都要拿起来看看角度是不是完美,这毕竟是帮校学生会做事情,这棵圣诞树之后是要给全校看的。而严叙明却有些心不在焉,随手掰出去一根,眼睛时不时瞥过去看麦冬。
十分钟之后,麦冬手里那一截变得相当完美,而严叙明手里的像是在悬崖峭壁上没吃过养分所以长得歪七扭八。麦冬上一秒还在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下一秒赶紧把自己的跟严叙明交换。
麦冬碎碎念:“哎呀,你这是什么呀,要看一下角度嘛,把每个空隙都填上才显得很大很茂盛。你快点拿着这个,就假装是你弄好的,不然他们要说你偷懒了,这个我重新帮你弄一下。”
严叙明完全没有推辞,反而撑着脑袋专心地看起来麦冬。
麦冬也想专心做事,可严叙明视线太让人难以忽视。
麦冬耳根悄悄红了一块:“看我干嘛。”
严叙明问:“当初为什么没有进校学生会?我以为你会为了我进校学生会。”
麦冬瞬间紧张起来,摇头晃脑地看周围有没有人听到他们讲话,见到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才小声回答:“其实想过要来找你,我们不同专业也不同年级,只有来学生会才能多一些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但是……嗯,我也不知道,近乡情怯吧?”
严叙明笑了一声。
麦冬不知道他笑什么:“你笑什么……”
严叙明:“不愧是学霸,问你问题是想听你多说几句话,结果你拿一个成语就把我敷衍过去了?”
麦冬目不斜视,只盯着手里的圣诞树:“我的日记本都在你手里,还要听我说什么?”
严叙明理直气壮:“不一样。”
麦冬脾气很好地问:“那你要听什么?”
严叙明:“翻译一下近乡情怯的意思。”
麦冬把手机掏出来:“你自己查一下。”
严叙明撑着脑袋,不接他的手机,只是盯着麦冬。
麦冬认命,严叙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近乡情怯的意思?他也知道严叙明想听什么,实习期嘛,要好好表现一下。他又把手机收回去,他掰出来一根圣诞树的枝叶,掌心里的触感有些扎手,这圣诞树当然不是真的,大概是塑料制品。
想说的话在心里滚了半天,犹犹豫豫开口,声音里藏着惯性的失落:“我要是真的进了学生会,不一定真能跟你熟悉起来,这样不就更加失望了吗?如果期待太高,失望也会更难过。说不定还会每天看到你跟别人关系很好的样子,如果是这样还不如维持原来的距离,就像高中一样,你不知道我是谁,每天看着你也很开心。”
严叙明纠正他:“我知道你是谁。”
麦冬被这句话哄好:“嗯!你一直知道我是谁。”
组装圣诞树这事看起来简单,但树太高太大,也不是几分钟就能完成的事情。严叙明过去拿心愿卡,全部都是圣诞主题的卡片,有红色有绿色,挑出来两种颜色各给麦冬一张。
麦冬好奇地接过来,问:“每个人都会有一张卡片吗?”
严叙明点头:“嗯,不过肯定不会每个人都参与,天气冷,大多数人不愿意出门。”
麦冬笑起来:“我室友都说要来参加,还有一个人说要写‘世界和平’。”
严叙明问他:“那你呢?”
麦冬捏着两张心愿卡,想了半天:“不告诉你。”
十二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主要原因是临近期末周。
所有人的生活都像是开了倍速,麦冬的笔记这几天在专业里轮流传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笔记现在在谁手里,宿舍里也热闹,总有人带着课件或者作业来请教麦冬。
大家真是走投无路,今年有个专业课的老师上课风格相当意识流,重点不划,课件不给,知识点讲得稀碎,一走神就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今年有这门课,大家也没胆子来打扰学神。
第一个来的人出了名的脸皮厚,逮谁都能聊两句,相当自信地推开麦冬宿舍门,进门一顿吹捧,说麦冬是期末之光,这门课咱们班的及格率就靠你了学神,给麦冬捧得脸都差点红了。
人走之后得意洋洋,回宿舍说麦冬脾气挺好的啊,有什么不会的过去问就行了,学神都会给你讲明白。
严叙明也忙,圣诞活动仍然在筹备,宣发文案都是严叙明自己写的,几个人扛着那么高的圣诞树在寒风里准备场地,买来好几扇白色洞洞板组装在操场上好用来挂心愿卡片。
一月也快来了,学校里照例要开元旦晚会,这是除了迎新晚会之外最隆重的晚会,各个社团的节目单都送到校学生会,文艺部先筛选给建议,最后汇总的东西全部交给严叙明。
两个人这个月见面的次数都不多,麦冬周末都在国际辩论队的活动室,严叙明周末都在校学生会的活动室。
一直到平安夜,平安夜是周日,麦冬吃完晚饭就往操场去,活动场地已经搭建完了,隔着很远就能看见操场中间闪闪发光的圣诞树。白天很罕见地下了一场小雪,但很快就停了,地上也没有积雪,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降下来。
“哎,麦冬,你过来啦?看,我们弄得怎么样?”
跟麦冬打招呼的是校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是个粉色头发的女生,上次喝了麦冬的奶茶,这次认得人,主动开口问好。
麦冬连忙点头:“很厉害,辛苦你们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