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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遇爱而亡 作者:枢允澜

第3节

他的记忆已经开始有些许混乱了,他害怕自己要是回去了会分不清雷狮与布伦达,会分不清自己和安迷修——更何况他现在还拎着安迷修的两把剑耍的头头是道,他并不是很想知道雷狮看见了这两把剑后对他会是什么看法。

安莉洁看见他们蹲在夜昙花前发呆歪歪头,也跑过来蹲在安迷修另一边看着他望着夜昙花发呆的样子,又看看面前的夜昙花双手托腮发着呆。

空气十分安静,萤火虫在夏季的夜晚飞舞在空中一闪一闪的照亮这片草丛,虽然光线依旧没有好到能让普通人直接能看清黑夜的全部可在坐的三人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没事的。”安莉洁开口打破沉默,她看着安迷修静静将目光转向她继续开口:“不需要去想那么多,你想做的就去做,不会有事的。”

安迷修看着面前表情认真的少女一阵怔愣,安莉洁是北方的圣女,是离神最近的人之一,因此她说的话在大多数情况下绝对不会出错,她的能力能让她在一定程度上预知到不久的未来。

他回过头继续去看那朵正在缓缓绽放的夜昙花——只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它就已经开始绽放它独有的美丽,羞涩而缓慢的显露出淡紫色的内芯。

他就这么看着,然后认认真真的低下头思考了好一会,直到夜昙花完全绽放才轻笑一声抬起头看了它一眼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雷狮眼睛里的那种紫色。

两位少女看见他站起身后又弯下腰捏着自己的小腿抱怨着早知道就不蹲这么久了又不知为何的轻笑出声,她们听见他说:“那我就回去吧。”

“什么啊!”凯莉装摸做样的抱怨着,眼睛笑嘻嘻的扇着明亮的光:“搞得像是我们求你回去一样。”

凯莉拍拍裙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高兴,她甚至主动请缨去收拾了安迷修那点算不了多少的行李。

安迷修本人看着这一幕转过脑袋有些木然的开口:“我是不是住在这里太久打扰到你们了?”

“唔?”安莉洁眨眨眼冲他安抚性的笑笑:“我还好啦,可能是凯莉不太喜欢家里多出一个外人吧。”

“……她居然没直接赶我走可真是忍得有点辛苦啊。”安迷修摇摇头失笑。

“安迷修?”安莉洁看向那朵已经因为无人在意而悄然凋谢的夜昙花开口,语气淡淡的带着询问:“你知道骑士宣言吗?你能倒背如流吗?”然后她并没有等安迷修回答便自顾自的开口。

女孩的声音空茫却生动,她宛如祈祷一般将双手合握于胸口,眼睛看向面前不知是何处的虚无缓缓开口颂唱着那直击他灵魂深处的宣言:

i will be kd to the weak【我发誓会善待弱者的。】

i will be brave agairong【我发誓将勇敢地对抗□□。】

i will fight all wh【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i will fight for those who ot fight【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i will help those for help【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i will har no woan【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i will help y knights brothers【我发誓帮助我的骑士兄弟。】

i will be true to y friends【我发誓真诚的对待我的朋友。】

随后,安迷修看见女孩不再将双手合握于胸口,空洞的目光也从不只看往何处的虚无转向不远处正在拎着布袋跑过来的凯莉身上,语气几乎是在一瞬间柔和下来——

i will be faithfullove【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安迷修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止不住的跳动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膛里发烫,血液如同岩浆一般躁动着奔向全身。他觉得奇怪,明明身为一个堕天使他不应该有着这样滚烫的仿佛要将他灼伤的血液,可事实就是这样——他的全身都已经被胸口躁动的心脏里奔腾而出的血液烫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连瞳孔也一同的酸胀,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愿闭上干涩无比的眼睛,固执的盯着地上散落的紫色夜昙花花瓣发愣。

他当然不会为了两位已经相互做伴的小姐如此心动,堕天使正在为了那位离他无比遥远不知道做什么的巫师而在此默默地心动无比。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捂住了自己滚烫的心脏茫然而固执的认为自己已经病了,他想见到巫师的心愿从未有一刻这样浓烈过。

安迷修想见雷狮。

雷狮大概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刚刚从人类的市集回来放下东西门还没关上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就冲进来把他给抱了个满怀,他听见怀里传来久违的声音带着怀念又有点依赖的语气开口:“雷狮……”

雷狮看着周围干净整洁的屋子想把人拍开的手顿了顿,接着还是毫不留情就给了怀里蹭着他胸口棕色脑袋不轻不重的来了一巴掌:“你怎么回来了?外面不好玩还是谁欺负你了?”

安迷修松开手揉着脑袋龇牙咧嘴的掉眼泪,然后乱七八糟的把眼泪一抹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不好玩,外面很好。”然后他颇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就是想见你,然后就回来了。”

雷狮看着他神色不明,像是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最后摇摇头把门关好回过身又看见安迷修眼神发亮的盯着他,眼睛因为眼泪刚掉过显得有些shi漉漉的。

完了完了,堕天使被我养成小狼狗了……

雷狮抽着嘴角把原本放在椅子上的东西扔给安迷修自顾自的上了二楼:“既然回来了就继续做事,我要歇着去了……”

安迷修接住东西挺高兴的眯起眼睛,然后看着周围果然并没有以前自己三天不在就乱成狗窝的环境:“雷狮,我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雷狮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楼下刻意压低了动作的声响勾勾嘴角,沉寂了许久的心脏终于开始缓慢的跳动起来向身体传输新鲜温热的血液——欢迎回来,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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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所以你是说,你出去之后哪也没去只是一不小心撞到凯莉她们那去了?”雷狮捏捏眉心,他可不认为凯莉能有多好心会教安迷修飞行:“她没跟你多说我的事情吧?”

“没有啊。”安迷修扇着翅膀有些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莫名其妙就松了口气的雷狮,随后又皱起眉毛:“雷狮,凯莉小姐她们说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得了,这小崽子被她们教的说话都会大喘气了。

雷狮一副头疼的揉揉自己青筋一直跳个不停的太阳x,ue,看着安迷修又担忧又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头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招手让扇着翅膀坐在高大坚实树枝上的安迷修下来——据本人说是早就想体验一下坐在高处的风景不过一直怕雷狮累着。

他看着小崽子因为担心皱起来的眉毛有些好笑,抬手在人额头上敲敲,语气颇为无奈的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初年少离家出走的时候遇见个巫师在死前满脸不甘心的惨笑着诅咒我一辈子只要有了其他爱人就会死的连灰都不剩。”

安迷修歪歪头,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雷狮就在他头上一敲:“别想那么多,我知道现在连‘爱’是跟什么鬼的都不知道——当然也没兴趣去体验一番。”

“……可是,你不会寂寞吗?”安迷修揉着脑袋,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了,极光色眼睛里的光芒晦涩难明,最后缓缓被厚重的悲伤掩盖:“一个人的时间是很难熬的,看着身边的人逝去是很难受的,你会很寂寞的不是吗?”

“……所以说,到底是谁把你教得这么多愁善感的?”雷狮扯着安迷修的脸看着那双似乎又要掉下眼泪的漂亮眼睛叹口气——所以说他一点都不擅长带孩子,“寂寞和孤独是必须的,但是你见过谁会一直寂寞孤独下去啊?总都会是有人陪的。”

安迷修急急忙忙的将自己被□□的脸从雷狮手中拯救出来,没发现雷狮避开了难过与悲伤的回答露出了笑容。

雷狮嗤笑一声抬手像是安迷修还是小崽子一样的揉揉毛茸茸的棕色脑袋,不过安迷修毕竟已经成年了,身高已经快要追上雷狮——虽然依旧没有雷狮高,但雷狮终究还是不能像是以前那样随意一抬手就能揉到安迷修的脑袋,他已经长大了。

他把手放下轻轻拍拍安迷修的肩膀——要是忽略人身后的翅膀,面前的他就像是个普通人类青年一般,英俊、青涩,脸上带着阳光般温暖的笑容,犹如清澈湖水一般的极光色眼睛倒映着对于未来的美好憧憬。

“你以后可以经常出去看看,晚点回来也没事。”雷狮微微退开,让原本自己遮住的阳光毫无遮拦的打在安迷修身上。他冲人笑笑:“不过先说好,就算是你回来了也不一定能见到我,毕竟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我照顾的——你一直都不需要我照顾。”

安迷修眨眨眼,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答应一声眯起眼睛,悠远神秘的极光在他眼睛里微微荡漾着显得格外温柔。

安迷修知道雷狮默许了自己以后可以随意进出这里的意思,也知道雷狮现在根本就没打算再把他当做是以前的小孩子了。

那么自己呢?自己也还能像以前那样对他吗?安迷修低下头,看着自己掌控者两把剑的双手神情迷茫——他有那个勇气对雷狮说出,安迷修的东西落到自己手上了吗?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安迷修的全部记忆,那时说不定他会认为自己就是安迷修,说不定他就会对雷狮做出什么事情。

不能伤到雷狮了。安迷修这么想着握紧双手抿起锋利好看的嘴唇——他会离开,但是他也会回来。

死人的意志是无法影响到以ji,ng神著称的天使——活人都无法影响,能影响他们的只有自己。

安迷修又一次离开与雷狮一起居住的小房子,离开居住的树林前往外面的世界。

他这一次可没有丢脸的分不清方向,他认认真真的举着地图选好这一次的目的地,然后迈着脚步向北出发——他决定去看看北边城镇的风雪冰山——据传言,那里有可能有龙居住。

安迷修首先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自己以前和师傅一起住过的屋子,他已经好久没有去看过了忍不住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就这样把这里拆掉了。

但是安迷修所担心的事情明显是多余的,当时他师傅所下的忽略咒实在是有点强劲,以至于村名们在将屋子里面的东西能砸的砸了,将他师傅拖到广场后烧死就直接遗忘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不过想想也应该是这样一个结果,不然以他们对魔女的憎恶是不可能将这间小屋留下的。

安迷修叹口气推开门走进去,又被门上落下的灰尘猛地呛了好几口,原本干净的衣服瞬间就变得灰扑扑的,恍然间他忽然又变成了那个刚刚失去师傅躲在屋子里整天掉眼泪不知所措的小崽子。

不过到底是不一样,他现在不再是那个艾德琳在时会扑进女人怀里仰起脸看着女人漂亮脸蛋眯起眼睛笑的小崽子,也不是雷狮家里每天叹着气劝解着雷狮这不好那不好一边又帮人打理好房子的少年人。

他再不会像是以前一样看见脏乱无人的房子啪嗒啪嗒掉眼泪的孩子,他只会笑笑拂去身上落下的灰尘,然后轻轻扶起屋内还能用的桌凳,静静的捡起缺了个角的水桶到外面打了水回来将屋子大点干净,把以前被人打碎的玻璃与瓷器清理干净才呼出一口气将自己清理干净。

他又悄悄地溜去了以前都不敢踏足的广场,他抬起头,目光带着怀念与淡淡的悲伤,微风从身后挽起他有些长的鬓发微微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轻轻放下,仿若叹息的略过依旧缠绕着锁链的木质巨大十字架。

那十字架已经因为多年前的火烧变成焦黑的木炭,内里的木头也并没有属于树木的清新shi润的生命气息,它干枯而腐朽的透过漆黑的木炭裸露在外悄无声息的诉说着自己所受到的折磨。

安迷修睁着一对漂亮的眼睛盯着这座十字架,就算是眼睛酸胀辛涩到发痛他依旧没有闭上眼,他像是再次看见他的师傅被绑在上面,在烈火燃烧中冲着他露出终于解脱般的笑容,他记得当时女人脸上滑落的泪珠都带着欣喜意味。

他知道的,她在告诉安迷修,她很高兴死神终于向她张开怀抱,她终于能永远躲开人们的目光在火焰中变成一缕青烟灵魂轻盈无比。

但是安迷修忽的落下泪水,可是她没有关心他的感受,她用无比壮烈而残忍的方式带着笑意离去,而安迷修却留在世间带着眼泪看向被砸的七零八落、破破烂烂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家的房子默默悲伤。

他抹干净泪水再次抬头笑笑,阳光照在他脸上温温和和的,美好的像是天使。

他微微张口,冲对着他微笑的女人说:“师傅,我要走了。”

女人笑着,什么也没说。阳光穿过她的身影将十字架的y影缓缓远离安迷修,过往的人群川流不息没人注意到安迷修,他们无声而又默契的避开安迷修与同伴轻笑着离开,而安迷修看见逆着光的女人笑着对他展开口型。

她对他说,去吧,你该属于自由。

雷狮回到小木屋的时候没有看见安迷修——当然他也不觉得奇怪。

好不容易得到允许能够自由出门的小家伙哪里会有那么容易的只呆在家里哪也不去?明摆着就是不可能的。

他看着小崽子放在桌上的地图没忍住嗤笑一声:他怀疑这小崽子是把他当成爹了——看看这地图,准备去哪什么路线想去干嘛都标的一清二楚感觉就像是生怕他会担心一般。

但是雷狮明显就是对这些事情不会抱有太多的关心,他只是耸耸肩随意的将酒压在地图上往沙发上一瘫——北方啊……这小崽子别搞出事来啊,那边的家伙们一点都不好惹。

他打了个呵欠揉着眼角的生理性盐水又艰难的将自己拔出沙发走到厨房——柜子里果不其然还有着小崽子留下的口粮和字条。

雷狮拿下字条,感叹着小崽子哪里是把他爹啊,明明是想骑到他头上给他当老妈子。

“我走了,好好吃饭少喝酒,注意收拾卫生,我会早点回来。——安迷修”

安迷修正在沉思。

他在好奇自己为什么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受苦。

北边的风雪并不像他所成长的南方一样轻柔潮shi,空气中也没有过多的水汽弥漫。他们的雪都是厚厚一层的积攒起来,一脚下去都是一个深深浅浅的坑。

安迷修刚到这里的时候天气晴朗,阳光暖洋洋的照在雪地上洒下一片金光,边上木屋泛着松香的烟囱漫出阵阵青烟,这里安宁的像是童话。

不过在这过了两天之后他就没有这种想法了,这里只要一遇到风雪大的天气气氛就会变得有些y森恐怖。

狂风呼啸着敲打松木制成的门窗,安迷修看着老板娘带着些许苍白的笑意举着忽明忽暗的烛台恳请小客栈里的外来人不要太过惊慌,他们夫妻两带着孩子在这里住了许久,相信这点风雪这间小屋能够撑得住。

客人们s_ao动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安迷修对着妇人与被来势汹汹的客人们吓得缩进母亲怀里的两个孩子温和的笑笑,随后向他们询问去东方森林的路——他听雷狮提到过几次,这里是有直接去到东方的近道。

妇人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他,随后笑着放下烛台让他稍等一会轻轻拍哄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回屋入睡。两个孩子中粉发的女孩有些不满地嘟起嘴,狠狠瞪了眼安迷修拉着深蓝色短发的男孩气呼呼的将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噔噔蹬的脚步声。

他们的母亲有些尴尬的向安迷修微施一礼,向他表示对于自己这两个孩子有些失礼的行为致歉。

安迷修涨红了脸有些羞涩地摆摆手再一次向妇人提出疑问,妇人冲他笑笑,随后在安迷修面前的木凳上落座:“冒昧问一下——您去东方森林的目的是?”

“这需要什么目的吗?”安迷修有些迷茫,他看着面前妇人有些惊讶的神情有些羞涩的笑着挠挠自己的头发:“我只是想出来长见识,所以决定先四处游历一番回到重要的人身边保护他而已。”

“那被您保护的人可真是幸运呢。”妇人笑着,走到柜台前拿出一张地图给他:“去东方之森的路必须要翻过那座雪山,它是无法翻越的。”她笑着看着安迷修的眼睛里闪着深邃的光:“所有人都知道去东方之森必须要翻过那座雪山,但是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人能够翻过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她看着安迷修不解的摇摇头笑笑说:“因为山上有龙,那龙很聪明,也很长寿,对人也温和——当然,他只对村内常驻的人较为温和,外来人他见也不见。”

安迷修沉默了一会开口,眼睛就像是在这时不时掠过天边的极光一般美丽:“这又是为什么呢?告诉我又为什么呢?”

“……告诉你是因为就算是你很厉害你也不可能打败龙去往东方之森,同时也是因为你身上独特的气质——那种几乎天生的神性很难得,就和很久以前那位长生骑士一样。”那妇人摇摇头笑笑,“我在想什么呢?那位大人可是唯一突破了巨龙防线进入ji,ng灵——东方之森的怪物呀……”

……ji,ng灵?安迷修疑惑,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汇,但是他知道这是他不该问的:“怪物?我记得他好像是人类来着?”

“人类?不不不年轻人,我们人类从来就没有过去向他活的那样长、身手那样厉害的人类。”身后忽的传来一声轻笑,安迷修转过头发现老板一直坐在那里听着他们聊天,粗糙未经打理的胡子几乎将他的脸完全覆盖,还未覆盖的部分被一顶帽子挡住。他从唇边将烟斗取下再伸手摘下帽子冲他笑笑:“哟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听说你想要去东方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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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还没等安迷修开口回答那满脸老腮胡的老板自顾自的伸了个懒腰端着凳子来到火炉旁:“那位骑士确实是个不错的人,确实曾经是个人类——或许这句话你听了会不舒服,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老板幽深的眸子看向在炉子里不停跳动的橙红色火焰,语气平淡的陈述事实:“年轻人你要知道一点,他很好,比我们大多数正常人类都要好,但是当他寿命超出我么普通人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异类,他就不是人类——如果他那是朽木老人也就算了,我们还会说他长寿。但是他明明不是朽木老人,也不是能够拥有魔力的魔女他到底是怎么保持青春的呢?”

安迷修不说话了,他也将目光投进炉火中——他能知道这是多可怕的事情了。

多可怕啊,一个普通人忽然获得了长生不死的能力,而且还不是将自己练成巫师也不是天生就是魔女的普通人居然长生不死了。

不难想象当时到底有多少人为了贪心私欲,和内心深处传来的恐惧去迫害这位长生骑士了。

“年轻人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老板换好烟斗里的烟丝嘬了口,再缓缓吐出一口气:“据说当年去的人也确实是很多,幕后的主事们一边饱含期待一边又暗自担心。不够后来他们知道了那位长生骑士只会杀死前去偷袭的人,而幕后的主事实在是太多无法清理一个个都相安无事。于是他们就十分高兴的用着手下人的家里人威胁他们前去刺杀,到后来不就出事了——因为他们的做法引来了太多人的不满,于是就革命啊,王朝统治就儿戏般的没了——那时候长生骑士本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是啊,莫名其妙的走的真可惜。”妇人轻轻笑着走到老板身旁轻声解释:“这间小旅馆当年刚刚开业时从来就没人在这住,愿意住下的也一直在闹事,但是我曾祖父可是头疼的不得了——直到后来长生骑士来了一次,也是为了进东方之森。”

“曾祖父说他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雪非常大,粗壮的松枝被风雪不断地积满又被吹下,他手里没有多少行囊,身形看上去像是刚满十九岁的青年人,眼睛漂亮得像是远在天边的北极光。”妇人将柴火放在炉子里炸出噼啪的响声,“曾祖父看见他独自一人走在风雪里就让他进了屋,看着他撩起兜帽将下面深棕色的长发露出来冲曾祖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曾祖父当时就觉得他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明明是有着这么温和笑脸的人怎么有一双冷色调的眼睛呢?”

“当时风雪本来就大,室内也就只有一个小小的火炉勉强保暖,曾祖父这一次开门的举动就引发了众怒——强大的冒险者们本就待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靠着一个小小的火炉取暖,结果曾祖父开门的时候漫天风雪顿时进来了大半。”

“当时那人拦住了准备讨个话题的众人好声好气、温温和和的说如果打起来的话他们就真的没有避雪的地方了,其中有几个坚持想要动手的也被他强行拦下了,那时因为这里地区偏远到底还是没人能认出来,不过就在那群冒险者走后不久的一个晚上终于还是有刺杀者趁着漆黑如墨的夜色闯进了这片鲜少有人踏足的北方。”

“那天晚上那位骑士忽然就失踪了,我曾祖父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便安顿好祖母独自一人出来寻找,最后在一片平原上发现了他的身影。”

“那位骑士脸色神色淡漠的站在那里,身边洁白的雪地完完全全被鲜血染成赤红色还在不断扩散,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但他依旧站在那里,平日里温温和和的笑容完全消失变得冰冷而淡漠,极光色的眼睛空茫黯淡的注视着远方。良久之后他才开口——别看了,该走了。”

“他似乎并不介意行踪被曾祖父发现,也并没有将曾祖父杀死——祖母并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她看着曾祖父与清洗干净的安迷修回来的时候满脸欣喜的将他们迎进屋给他们端来姜汤抱怨着骑士为什么要半夜出去。那时骑士像是恢复了一般笑笑的告诉说忽然想出去走走于是就出去了,曾祖父看着他这幅样子还是会想起当时他在山上的表情——他觉得骑士那时是在悲伤。”

“到底为何而悲伤曾祖父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也没来得及知道那位骑士就离开去往东方之森了。”妇人顿了顿,安迷修恰到好处的递给她一杯温水。

“骑士当时是没有说明自己就是长生骑士的,所以曾祖父并没有想很多。”她冲安迷修笑了,“曾祖父会知道他是长生骑士还是在当时过去几年以后,他再一次从风雪里来,带着满身的风霜进到旅馆好巧不巧的碰见一屋子闹事的人里有刺杀他的人被认出来了,但在于当时人多耳杂,万一长生的秘密被别人听了去就对他并没有好处所以他没有声张,还是在晚上悄悄把安迷修引出去了,不过这一次,我曾祖父看见了、也听见了那些事情。”

“他看见那刺客在亡命之时发出询问,他问他为什么会长生,为什么就是不会死。曾祖父看见那位骑士笑着,笑的悲伤静静看着刺客的眸子黯淡下去用温温和和的声音自问自答:倒是难为你们为了一个诅咒这样拼命啊……”

“他看见那个骑士缓缓蹲下身轻轻为那刺客合上还睁大的双眼语调悲伤:我倒是还很羡慕你们能死,不像是我一样想死都死不了。然后他回身笑笑,像是当初那样缓缓开口:别看了,该走了——有人在等着你不是吗?”

安迷修也不cha嘴,就这样静静听着这对夫妻讲过去的事情——他也很想知道那位长生骑士的事情,这与雷狮是无关的,也是有关系的。

呃……安迷修觉得脑子有点打结,他总感觉这对夫妻所说的故事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又好像并没有哪里不对,一时间他也不好开口打断——但是那对夫妻似乎也并不打算讲下去了,他们对他笑笑:“东方之森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那是一个被冰霜巨龙所庇佑的神圣之地,哪怕是那位长生骑士想进去也是费了将近一个多月左右——我曾祖父是这样说的。”

“等等?”安迷修有些急切的打断了夫人的话语,看着她有些疑惑的得眉眼尴尬的挠着脸:“呃……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他进去了?”

“是啊,进去了。”妇人眼里流转着憧憬的光辉:“曾祖父说,那位长生骑士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早在他曾祖父还在世的时候,那时他就已经也那位存在许久的巨龙打好了关系,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说起来这也是缘分,那位骑士先生似乎每次来的时间都像是算好了一般,他曾祖父在的时候来了,他曾祖父的曾祖父在的时候也来了,而到了他这一代他还是来了。”

“只是很可惜啊。”沉默许久的老板摇头吐着烟圈语调像是在叹息一般的开口:“我们这一代的时候他没有来,曾祖父白等了这么久了。”

小旅馆内安静下来,只有柴火在炉子里噼啪炸开的响声回荡在不怎么明亮的环境里。

老板站起身拍拍安迷修的肩膀:“年轻人,要是想知道东方之森的事情,明天我们会与你细说的——算是作为你在这听我们夫妻俩叨家常的回报了。”

妇人捂着嘴轻笑出声,手上的细纹在火光下晦涩不清,她的笑容充满了轻松的意味:“已经很少有像你这样英俊年轻又身手不错的冒险者愿意听我们老夫妻唠叨了。”

安迷修摆摆手,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最后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的提出疑问:“呃……可以知道夫人您的曾祖父为什么还想见到那位长生骑士吗?”

“这个啊……”妇人并不介意他的失礼,只是笑着举起原本安放在桌上的烛台递到安迷修手里:“明天他老人家应该会出来看看,你不妨去问问——啊,因为每次那位骑士都是随着风雪而来的,所以一般在下过大雪之后曾祖父就会出来看看。”

安迷修眨眨眼——果然是因为自己不是人类才无法人知道人类的想法吗?他都觉得这个人想见安迷修的想法都快要化为执念了。

可惜今夜可不是什么平安夜啊。

安迷修迷迷瞪瞪的听见旅店的走廊里回荡着一阵脚步声顿时就清醒了——在这里可没什么人喜欢大半夜的溜出来看月色。

当然今晚也没有月亮,它皎洁的光辉被狂暴的风雪遮在厚重的云层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冒头。

安迷修趴在门上心里默默估量着走廊上的人数,心里的好奇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想知道他们在干嘛——或者说是在找些什么。

他还只是个刚满十八岁不久刚刚从少年变为青年的人,心里还是忍不住留着少年人对于新事物的好奇。

安迷修听见下楼的声音了,这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小心翼翼的将门无声的打开一道缝隙,刚好够他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外面的环境。

他看见橙红色的火把在黑暗中照亮了楼梯周围的一小块地面,几个身着黑色厚袄子中年人身材的人正从小旅馆二楼下到一楼,看样子明显是在找些什么。

一人忽的将目光转到安迷修的方向把安迷修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那人居然显示露出一副十分疑惑的样子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他十分不解的事情一般。

“乔德!在上面磨蹭什么呢?”他的同伴在楼下发出呼喊,被称作乔德的男人回过头看向同伴摇摇头,有些迷惑的开口:“没什么,就是刚刚看见那里有扇门开了——我记得刚刚我们走过的时候它还是关上的。”

“怎么会呢?”他的同伴笑笑,轻步上楼也看了眼安迷修的方向随后拍拍乔德的肩膀:“嘿伙计!你就是太紧张了,放松些——要知道我们的行动是十分隐蔽的,是绝对不可能会被人发现的。”然后他拍拍依旧有些茫然的乔德率先下楼了:“走吧伙计,不会有人的。”

“好吧,你是对的伙计。”乔德最后一次看了眼安迷修所在的门缝,耸耸肩也下楼了,“我可能确实是太紧张想多了。”

安迷修眨眨眼,终于开始放松肌r_ou_——他刚刚是真的被吓到了,那两人过来的一瞬间他甚至没想到躲避,他只是小心地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两人的交流。

然后在两人的谈话中忽然听到其实他们并看不见自己之后才眨眨眼,终于想起了自己师傅在临终前给自己下的、在此次之前被他遗忘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强效忽略咒。

那时他才终于开始小心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巴眨着有些酸胀的眼睛缓缓放松下去,但是又担心其中有人能够发现他而不敢完全放松。

不过结果总归还是好的,那两个人都没有发觉安迷修的存在,这让安迷修心里一动——这些人都发现不了他,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现在到楼下去看看他们想要找些什么也不会被发现?

他一颗心脏在胸膛里砰砰直跳,极光色的眼睛燃起了一小把兴奋地火焰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溜到楼梯边上探出头看着楼下一群人小心翼翼的翻箱倒柜。

他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朝着第一节楼梯迈出腿,木质的阶梯在过程中发出细小的咯吱声吓得安迷修又缩回脚小心的四处张望,有一种莫名的正在做亏心事的错觉,但是他很快又鼓足了气——他的骑士道可并不允许这群家伙在这家小旅馆里面这样四处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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