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脸上灰白,骤然抬头生出一丝希望,钟哥,你说咱们隔壁家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斩断,那边你可别费心思了,以前42咱们看不起人家,现在是人家看不起咱们,不找咱们的麻烦就够好了。
钟夫人满脸失望,她为了女儿着想有什么错,气急败坏骂着白家。
骂完白家又骂小姑子,她不是把敏博夸成朵花吗,年初2月参加县试,结果呢,连个名字都没上榜,还躺了一个月,汤药费都是咱们出的。
还有他那丈夫,5月又落榜了,年年考,年年落,折腾什么劲。
钟家主也不吱声,本以为妹妹家能出个有功名的读书人,银钱花多少都值了,可是显然是痴梦。
真奇怪了,多少人家念书倾家荡产没成果,唯独咱们隔壁家,那小子怎么就能一次就中不说还名列前茅,我真是后悔。钟夫人说完狠拍了下胳膊,早知道当初就重金资助,现在说啥也晚了。
钟家主给夫人揉揉胳膊,没事,放心,有我。大不了,舍了这张老脸去求。
*
这边厢容父发现儿子同手同脚跟木头人似的走回家不说,连眼神晃手都没反应。
嘴上吓的叫魂来,手上轻轻晃,见一声爹出来才放下心,这一下后背都湿透了。
见儿子也满脸通红,一脑门汗留下来,烦躁的说了句怎么还不下雨。
明明7月份了,但是这太阳还是烤死个人。
喝了碗绿豆汤,身旁爹拿蒲扇扇着风,容秋没觉得凉快,心里揪着跟猫抓似的。
哪怕现代人都不愿主动说出告白的话,不都说谁先告白谁就认输了吗,也怕付出的多还没有回报。
可是刚才那情形就是不停重复回放,那眼神里都是信任与喜意,在那一刹那周边都失去颜色只有她站在那里发亮。
可是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当初那视为一辈子的依靠现在才明白自己真是蠢,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不自信的看看上身看看下身,邋里邋遢,浑身一点优点都没有。
爹,我有什么优点吗?
容父蒲扇停在半空,皱眉大声道怎么没有,细心、耐心、有天赋、心性坚韧、不骄不躁,最后来了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容秋一个字不信,要说就俩个琢磨着说出来那自己还信一点,因为自己是他儿子,真滤镜,他懂。
从小到大既不与人交流,又不合群,只有一两个好朋友,就俩字形容隔路。
扪心自问,我这样的人竟然有人喜欢,还主动告白,要不是使劲拍了下脑门疼真怀疑是做梦。
爹,我想跟你说件事。
下一秒门口传来女孩子的叫喊声,容叔叔,哎呀,容哥哥你在呀,这么热,我来给你扇扇子。
扇子一把夺过,就要拿袖子里的手帕给自己擦汗,身上酸不酸臭不臭的怪味,容秋差点要吐,但是出于尊重别人的本能使劲忍住,然后往后退就跑进自己屋,撂下一句他要学习别打扰。
容父满脸古怪,强撑着笑着说他要休息会要关门。等人不舍的离开,顿时扑到水井旁喝了两口井水吐掉才好受。
回家后莫家老太皱眉不乐意,怎么这么快回来呀,亏给你废了那么大工夫。
她娘直接掐了一把胳膊问,莫小丫支支吾吾的撒谎说是敲门说看书没见着人,这院子里的才消停。
就是满脸可惜,这香味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几天,大户人家都用香料,她们不舍得给莫小丫花,所以直接摘了路边的花朵挤出汁来兑水泡上衣服,可费了好几天事。
听着儿媳妇要用花汁泡衣服,撒泼打滚,莫老太开骂眼皮子浅的玩意,要是小丫嫁给那容秀才,你这个伯娘不也能沾光吃香喝辣的,再说这个年纪将来说不准能考中举人呢,咱家男娃子今后娶媳妇就不用愁了,谁要碰俺就剁了她的手。
心思落空的老大家扯着莫小丫的胳膊肉咬牙要个保证,莫小丫眼泪汪汪不敢挣扎,大娘放心,到时我一定把容家的钱都牢牢攥在手里帮助娘家,到府城买大房子买丫鬟,让你们都大鱼大肉,所有哥哥们娶好几个媳妇。
这些话莫老太当初一字字教着,车轱辘似的一天说上好几遍,莫小丫大字不识一个说的倒背如流,她的思想就是这么想的,家人为了自己打扮那么累。
听着这些话,刚才失望生气的一院子人都裂开大嘴笑,像下一刻就过上这日子。
嗯,好了,小丫,一定要记住娘家才是你的根,可不能忘了。
见孙女快速点头,莫老太却心下可惜当初有几个丫头生下来就掐|死了,比小丫大的又都嫁出去了,只能希望放在她身上。
*
透过窗户往外看人走了,容秋拍拍胸口出来。
把爹叫进书房,容秋不自觉的弄出小动作,不是拧着裤子就是挠头再不然就是碰了两下鼻翼。
容父看着这说不口的模样,心下大惊想到了坏方向,儿子,不会是你在府学受欺负了吧?
慌忙说不是,正襟危坐的严肃说道:爹,县里的白家向钟家提亲了。
容父笑了,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不很正常吗,钟家小姐美名在外,媒婆络绎不绝,都把钟家的门槛踏破换了好几个,谁不知道。
容秋还真不知道,这么,这么多人的吗?
你在家里几日啊,夏假冬假才来。容父语气带着笑意。
容秋肩膀一沉,看着儿子这么失态,容父睁大眼,他想不用儿子讲他就明白要说什么事了。
手掌一拍,儿子,你放心,爹明白了,好眼光。
对,我真是灯下黑,总觉的你还没开窍。懊悔呀懊悔,不行,他得赶紧去操持忙活。
把老娘接来,找媒婆,合八字定亲,哈哈。跑过院子关上门在自己屋子里蹦跶了几下又捂住脸哭泣,儿子长大了,带着酸楚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下午就贴好明日不做生意的条子,让容秋自己在家,外面锁上门,对那莫小姑娘也是愁的慌。
也不是嫌弃人家又黑模样也丑,而是跟贼似的总是偷查别人家的八卦,他们家知道整条街就都知道了。
男女大防,又是快到了说亲的年龄,不待在家里绣花总是跑出来像什么话,所以他对那一家子都不怎么喜。
隔天吃完早饭就锁上门回村,而钟家大门则是被官差传了句话。
整个钟府恐慌蔓延,钟蓉蓉在阁楼里指尖被针|刺破愣了下神,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就看到奶娘焦急的团团转近前说明情况。
别人不知,她可知道那府衙里的大姑姑跟县令早就没了情份,爹每月都往县衙里塞钱让下人照顾些。
县丞是地头蛇,县令从上任也是退着些,万事不管,爹对衙门的人年年送礼,所以对家人也说些,正因为知道才更担忧。
在她看来,县令七品官都让着八品官的县丞,容秋若是惹着会不会有事,她看了看身边绣筐里的剪刀,眼神一定移开。
赵嬷嬷看着小姐吹了吹点点血迹的手指,又绣起手帕来。
一针接着一针,心也跟着平稳下来。
看着如此沉稳的小姐,她想到隔壁家那容秋也总是小小年纪不苟言笑的模样,胡思乱想着这就是夫妻相?
第56章
白家家主为施压,上午就借着为老夫人诊脉的由头碰巧跟县丞聊了几句。
寒暄过后进入正题,其实县丞还疑惑为何不看重程家三小姐,出了名的闭月羞花,这钟家小姐美名可逊色不少,更出名的也就是其温婉的性格。
县翁有所不知,我也可不怕笑话,就怕儿子这醉进温柔乡,毕竟有如此大家业得继承。
虽有脚大缺憾但是娶妻贤惠为主,到时再纳上几十个貌美妾室给小儿即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