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的电脑微信消息提示音打断金梦渺的忧思,还一连响了两声。
上面那条是赵轩梁发的“开门”,下面那条是公寓管家发的“您好,紧急通知您,小区……”后面的预览显示不全,金梦渺先给赵轩梁开了门,赵轩梁说:“下面封了,出不去。”那也不用回头去看管家的消息了。
“那怎么办?”
“不知道。”
“你怎么上班?”
“不上了。出不去也没法上。”
“你是不是不想上班,专门找了个借口来我这儿?”
“想多了。借我用下电脑,有个文件要做。”赵轩梁不看金梦渺,只看他亮起的电脑屏幕。
金梦渺退了微信,把电脑让给了赵轩梁。赵轩梁在收藏里准确地找到了一个excel,噼里啪啦地敲击起了键盘,在手机和电脑之间来回切换,处在工作状态的他对金梦渺电脑里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场景似曾相识,以前是赵轩梁霸占家里的电脑,金梦渺在后面看他打游戏,赵轩梁打输了还经常气急败坏到说不出话,现在有了些为人师表的沉稳。
忙活了好一阵子,赵轩梁把该发出的表格做完了,离开电脑桌,问金梦渺要充电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会想到做老师的?”这个问题在2020年的寒假金梦渺就想问赵轩梁了,到了2021年的最后三个月才问出口。
“有寒暑假。”赵轩梁使用了万金油回复,搪塞起表弟来也不例外。
“以前我觉得你会做题但不会讲题,我和你都理解不了对方的思路。”那时候的金梦渺只会傻愣愣地听着表哥讲题,以为知识不进脑子都是自己的问题。
“现在说得也没多好。”半路出家的赵轩梁并不以教师的职业水平为傲,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待遇怎么样?”
“还行。你呢?”
“能吃饱饭。”金梦渺心说他们现在简直像那种过年才见一面的亲戚,“你打撸啊撸也是又菜又爱玩,还不让人说。”
他这话有点挑衅的味道,赵轩梁不爽道:“这些真心话你攒了多久了,留到今天才一次性说出来。”
金梦渺晃了晃手中的汽水:“是吧,那说点其他的真心话?”
“你想说什么。”
“当年那场吵架,你怎么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去几年的假期里在老家装死不说话,在一个陌生城市的出租屋里重逢,可以云淡风轻地提起他们的过去了。这是社会人的余裕吗?
赵轩梁有预感金梦渺会提这个,但真的开启了话题,他还有些分神。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以“表哥”而非“前男友”的身份自居的。
“说了不少气话,有什么结果都正常,是我咎由自取。”赵轩梁将这些年的种种心理活动以一句话轻飘飘带过。
“可是我跟一个朋友交流过,都认为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能表现出一个人的本质。”
金梦渺说起他的朋友,赵轩梁第一反应是在网上和金梦渺来往很多的那个账号,他也不认识更多金梦渺的朋友了。这些年他们处在两个世界里,人际交集为0。
“怎么不说话?”金梦渺追问。
“他说得对,我没什么好说的。你问我是想鞭我的尸吗?”赵轩梁紧紧盯着金梦渺。
“也没有。就是觉得,过了这么久,好像终于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说起这些了。”金梦渺的笑是自嘲,也是嘲讽赵轩梁,“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
“女朋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轩梁的表情在见面这么久以来终于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眉头紧皱。
金梦渺见状,说:“开个玩笑。你知道的吧,我分手了。”
“嗯。”
“这次不是你妈说的了?”
“你的微博清空了,但别人没有。”别人指的是成烁,赵轩梁间接承认自己这些年一直在看金梦渺的社媒,“你要有现任,他早就开战了。”
金梦渺心说他的生活究竟有多少个旁观者啊?
“感觉你变了很多。”
“也许吧。”谁说出社会不是一场对人的千锤百炼。
“没有这次封控打算什么时候联系我?”
“下次封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不能盼着疫情早点结束?”金梦渺把自己抬高到了说出全人类共同期待的高度上。
“那就到死吧。”赵轩梁的语气和前几句话一样平淡。
“假的吧。”金梦渺讶异。
“那你想听哪个?”
“你想说哪个?”
“你不想见我,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何必再凑上来。对我而言不管怎样我都是你表哥,这就行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那中间这些年干嘛去了?
“有用没用的,都不现在该考虑的事了。”
两个人若是没有缘,同住一个城市多少年都不会见面。他们两个住的地方只有两个地铁站的距离,刚好处在两个城区的边界线上,上班时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病了拉进医院都去不到同一家。
“那该考虑什么?比如你在我这儿该怎么过?我没你合身的衣服,枕头都只有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凑合着过吧,我睡地上也可以。”现代人有根充电线万事休矣,“饿了叫我,我给你煮。”
“那你煮,我下午起来还没吃。”金梦渺顺着赵轩梁的话说。
赵轩梁暂且不评判金梦渺的作息不规律了,这年头健康人也没几个。
结果他发现金梦渺这里没有调料,买了一大堆东西唯独漏了基本品,只好煮了两碗泡面。
标准的单人间,没有多出来的空间放置一张餐桌和两张椅子。他们一个在沙发上抱着碗,一个在电脑桌上无言地吃完了面,之后金梦渺继续上网,赵轩梁瘫着玩手机。
金梦渺用余光瞥赵轩梁,看到他在横着屏玩游戏。
前面赵轩梁煮面的时候金梦渺研究了一下他买了什么东西,发现了以前自己爱吃的零食。他想说他早就不爱吃那些东西了,他变成了一个站在零食货架前都没胃口的无趣大人。
还想起了那年导致他骨折的炸鸡店,在B市开了很多很多家连锁。
“世界是如此的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那一天,从炸鸡店回学校的路上,他唱了一首《我是一只小小鸟》,回忆过分的清晰,歌词中的另一句话还适用于多年后重聚于异乡单间里的场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年:你那里是不是要封了。
金梦渺:已经封了。
江年:我靠,好惨,你物资还够吧。
金梦渺:还好,我哥买了一些给我。
江年:哪个哥?
金梦渺:前前任那个。
江年:我靠,这是什么G片剧情。
金梦渺: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我这里,回不去。
江年:拍了片记得给我看。
金梦渺:滚。他说他现在没男朋友=_=。
江年:为你守身如玉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梦渺:现在没有而已。有没有对象又不影响性生活。
金梦渺发消息时很怕赵轩梁那不静音的手机弹出个小蓝的提示音,男同性恋的生活说来说去也就那样。
隔着几米的距离,背着人编排莫须有的性生活,金梦渺有些心虚。
“我去洗澡了。”赵轩梁说。
“好,我给你找衣服。”金梦渺挺直了背,蹦到柜子旁翻找自己的衣橱,“这衣服是我最宽松的一件了,你凑合穿吧……这是我打球穿的裤子,可能有点紧……哎那怎么办,我这的内裤你真穿不下吧。”
“那就不穿了。”赵轩梁都愿意睡地板了,还在乎挂个空挡么。
“啊?”
“怎么?”
“没,你去吧,浴巾在里面,沐浴露洗发水你看着用。”
“嗯。”
水哗啦啦地流,根据水声的间歇,金梦渺脑补得出赵轩梁洗到哪一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坐在电脑椅上,背对着浴室的方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他们俩以前一起洗澡的场景,心中升起异样的感受——身体的外在表现要直观得多,他硬了。
最先出现的画面是在浴室里打闹,在对方身上挠痒然后回击;接着是什么都不做,普通地洗澡,静静地注视着对方冲凉的动作,然后接过花洒;当然还有在浴室里口交的情景,他蹲下来给赵轩梁吃的时候,头顶整个被打湿,眼睛也遭了殃,嘴巴里塞满了赵轩梁的东西,吞咽口水都困难,还有水流顺着阴茎进入嘴里;有几次赵轩梁感觉上来了,就在后边抱着他的腰,阴茎在臀缝里摩擦,还得拿着花洒维持体表的温度……这些都要在大人不在的时候进行,否则还得被问怎么两个人一起洗澡。
当年的他俩也是够淫魔转世的,基本上抓住了每一次机会瞎搞。
上一次真刀实枪地做爱也过了大半年了,别人怎么做他管不着,约炮这种事情他自己做不来,手动发射也够用了。在成烁面前脱裤子时候跟自己说都答应谈恋爱了,解决一些生理需要不用羞耻,成年人的做爱跟吃饭睡觉一样正常。
他跟自己的表哥都搞到只差最后一步的区别,除了没成功插进来,什么都做完了,也能假装没事人一样和平相处。
十几岁的时候他把性当成了证明爱的一种方式,两个人发生关系了才是质变,我帮你舔是因为我爱你,你不愿意上我是你不够爱我。二十岁上下真的有了性经验之后才明白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就像自己是个天生的男同性恋,天然迷恋男人的身体特征,还迷恋男人的阳物,长了健全的男性器官却只想被男人插。以前喜欢归喜欢,听凭本能地在赵轩梁身上实践这些东西,后来远离了赵轩梁,尝试解构自己的喜好,也一下子就接受了。
天生如此,不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几年的假期每次见到赵轩梁,既会无数次想起自己吻过那双薄唇,也会想到赵轩梁用那张嘴给自己口交过,更是会很可耻地看到赵轩梁的脸就想起他下体的宏伟。
过去的自己爱得幼稚是真,对赵轩梁身体的欲望也是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忆在与两个男人的性事之间来回穿梭,下身硬胀得发疼。
还好没有出手解决,赵轩梁无声无息地走到了背后,吓了金梦渺一跳。
“有电话找我没?”
“没。”
赵轩梁拿走了手机,回到了沙发上,无声地等待头发自然风干。他就穿了一条短裤,赤裸着上半身,头发上挂着的水珠滴落到腹肌上,沿着人鱼线往挂空档的裤子里滑进去。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又是前任关系,还有赵轩梁过去那种随时随地都要开干的疯狂,弄不好真的会发生什么。金梦渺冒出419这个念头的时候都要骂自己下贱。
怕他做,又怕他不做。
“打算几点睡?”
“看你,我一般睡得很晚。”他俩上班作息时间就不一样,老师要去上早读的话有时得六点起?金梦渺九点半才上班。
赵轩梁的目光停留在金梦渺床头散落的铝箔片上:“我没课的时候可以去帮你开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了,我朋友的对象在医院上班,我让他给我开。”金梦渺不加思考就说了出来。
“好。”赵轩梁又巡视了一遍屋内,“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啊?”
“靠安眠药睡觉。”
“那我也没别的办法,问过医生了,只能给我换药。副作用再大也比睡不着好吧。”
赵轩梁不说话了。
“你小心感冒。”金梦渺提醒他。
之后空气中维持着一股诡异的宁静,他们谁也不说话,或者说现在无话可说。
金梦渺想了很多:以前他们还讨论过挂空档和裸睡的问题,赵轩梁说晃着难受,好像第一次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自己还没怎么发育;赵轩梁一直都在看他微博的话,也知道他最开始失眠的时候有多难受吧,也没个表示的,现在才来示好;所以说了这么多,赵轩梁也是默认他跟成烁发生过关系?废话,二十大几的男人又不是傻子,是傻子也不妨碍生理功能。
他以猫着腰的姿势艰难地上网,遐思着一些半荤半素的东西,记忆一路回溯到了自己的性启蒙,生理反应就没下去过。不知赵轩梁从斜后方的角度是否看得到他鼓起的裤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头一看,赵轩梁竟然睡着了。没熄屏的手机滑落到了一旁,赵轩梁垂着头,身子歪七扭八地搭在沙发上。
金梦渺叹了一口气,真羡慕这人的入睡速度,在这种环境里都能睡着。
房东配的这沙发,让赵轩梁平躺都伸不开腿,只能蜷缩着四肢。
他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去衣柜里找了件薄外套给赵轩梁披上。
俯下身的时候他和赵轩梁的距离达到了今天的最近值,金梦渺闻到赵轩梁身上散发着自己用的那款沐浴露气味,混合着他曾无比熟悉的个人气息……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做出可耻的事情。
赵轩梁没怎么变,变的是自己。
每个假期在家里都是度日如年,赵轩梁的行为模式一成不变,比高中时更变本加厉地孤僻和网瘾,散发的也是他们家常用的洗衣液味道,没有烟酒的恶臭。而自己大学期间就做了两件事,钻研设计和跟成烁谈恋爱。
他发誓,跟成烁的交往绝对没有和赵轩梁赌气的因素,到成烁告白的那个时候,他心里面和赵轩梁的故事已经往事如云烟了,他也确实在成烁身上感觉到了荷尔蒙的冲动,自认为那就是爱,便发展了下去。
和两位前任的分手都很惨烈,都在分手后变成了自己的黑历史,化成一股“要给傻叉前任证明离了他我也能过得很好”的心理。
然而也没能证明,他现在只是一个重度失眠患者兼重度同性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轩梁大开着腿,斜靠在沙发上。如果金梦渺蹲下来,能从裤管里看到他疲软着的性器,这也是个适合口交的角度,张嘴就能大饱口福,再不济一爪子过去也能满足手感。
金梦渺原地站着,盯了一会儿赵轩梁的裆部,叹了一口气,取走挂在沙发靠背上的浴巾洗澡去了。
他的身体是一副真正尝过情欲滋味的身体,他也不再是那个和表哥玩玩晨勃阴茎就会兴奋的无知少年了。
回味着性爱的乐趣,金梦渺在浴室里打了一管,出来的时候赵轩梁还在熟睡。
金梦渺冲赵轩梁的方向笑了笑。他觉得自己在上床的时候叫起来挺骚的,可惜赵轩梁听不到了。
赵轩梁可曾后悔过当年没做完么?
只睡了6个小时,金梦渺就醒了,而赵轩梁不见了踪影。
“下面解封了,我先走了,有什么要帮忙的跟我说。裤子我后面洗干净还给你。”赵轩梁在微信消息里说。
刚醒来时头脑不太清醒,金梦渺对着手机发呆。
一条被挂空挡穿了几个小时的短裤而已,放进洗衣机里转一圈就是了,还有什么必要带走洗干净再送回来,是为了创造下次见面的机会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知道解封了?”他迷迷糊糊地回复。
“起床下楼看了看,发现能走了。”
金梦渺一看,7点半发的第一条消息,真不愧是教师作息。
“我竟然没醒,好神奇。”他感慨道。起床洗漱开门关门的这些动静平时任一就能弄醒他。
“常用药你那里都有吧?”
“我也不是三岁了。”这年头谁敢不在家里备点药啊。
安眠药还没在体内代谢完毕,金梦渺回复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做了几个怪异的梦之后再醒来,脑子比上一次睡醒时还要迟钝。
赵轩梁对上一句话只回复了一个“嗯”。
“有段时间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很开心。”金梦渺眯着眼睛打字道,懒得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赵轩梁又回了一个“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说多点?”金梦渺质问。
“你过得好就行。”
“你有那么伟大吗?”
“没有。只是我以前做得很不好。”
赵轩梁在那边打字是什么表情?还是那种没有表情的死样子?金梦渺回复:“你知道就好。”
发完又觉得没必要为了过往生气,该气的在那个夏天都气完了,于是撤回了消息。
赵轩梁没再回复。
这一别之后,赵轩梁又没有了动静,再次消失在金梦渺的世界里。
那条裤子后来被赵轩梁用同城快递的方式送回了金梦渺这里,金梦渺无言以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年时不时怂恿金梦渺把赵轩梁带出来去吃饭、打球、唱K种种。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感兴趣啊?”金梦渺觉得把赵轩梁带出来能无聊死人。
“你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对他很感兴趣啊,那不是后来你们俩分了吗,我以为没机会再见到这种朋友的前任的,现在又有了可能性,我当然要努力创造机会啊。”
“我靠这么无聊的理由你就不要烦我了好吧,我大周末的还在帮老板改PPT。”
“那不是取决于你自己怎么想的吗?”
“我感觉啊,只是我感觉,他还对我有意思,但以前那样分的,他也开不了口了。”
“那你呢?你难道想跟他重新开始吗?”以前跟金梦渺批判了那么多,金梦渺再转头跟赵轩梁复合的话,江年会觉得那么多字都白打了,“世界那么大,三条腿的1还找不到吗,要不是咱俩撞号了你找我都行啊。”
看这俩0聊了半天别的男人有多帅,还有了发展成0和0对食的风险,在旁边看他俩聊天的易远航坐不住了,抢过平板发了一句语音:“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吧!”
易远航不算那种长得很帅的男人,气质给五官的加成比较大。江年扒拉出了珍藏在网盘里多年的赵轩梁照片,展示给易远航看。
易远航说:“你这样不太道德吧。”
“有什么不道德的,小梦自己发在网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你存他前前男友的照片吗?”
“不知道啊。我又不往外边发,就咱俩看看,没犯着谁吧。”
江年表示他和金梦渺的友情也是有边界的,爱说的就说,不爱说的就不说。到目前为止金梦渺还没透露为什么和成烁分手,在江年看来好端端的就散伙了,也没法评判什么,金梦渺要来B市工作他就帮忙牵线联络了租房这种顺手的事。
虽然早早就给自己套上了“1”和“0”的身份,并在之后的数年里不断用心理强化其中的角色差异,但易远航并非不能欣赏相同定位的优秀男性——直男来了也得用赞许的眼光看待,直男才是最慕强的吧。
目前的赵轩梁好像除了那张脸就没什么可慕的了,易远航自己工作学历都不输赵轩梁,却还是记挂了好几天那张旧图。
在一个记忆周期即将过去,易远航快要被工作忙昏头到忘掉朋友八卦的时候,他在轮转的影像科遇到了赵轩梁。
赵轩梁班上有个学生在体育课上被人带人过球撞倒在地,当场捂着胸口动弹不得。经过请示上级,赵轩梁先带学生和家长一起来医院做检查。
在影像科的日子要比在大外科轮转时快活不少,易远航还有空出去解决个人卫生问题,尽可能把这个过程拉长,给自己多点空闲时间,回来再混半小时就能上楼打饭了。
回来走到半路就看到一男的双手抱胸,伫立他挂牌暂离的门前。旁边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正在痛苦哀嚎,快昏过去了。
“来了来了。”易远航回到诊室里,象征性和同事打了声招呼,电脑上医务系统里显示密密麻麻的信息,他的心思还在外面那男人的上半张脸上。
这年头人人把口罩焊在脸上,造就了一批上半脸杀手,刘海一放眉毛一画双眼皮一贴,再开个滤镜,齐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gay的直觉告诉他,外面那人下半脸非但不差,还是顶级的水平。
易远航曾这样点评金梦渺和赵轩梁的重逢:如果因为一张脸就要和前任复合的话,那这个人这辈子至少被玩进医院三次。
“赵老师,我好痛——”外面的小孩还在嚎,声音穿透力极强。
“你妈去缴费了。”赵轩梁没心情安抚学生。
易远航在诊室里听到了这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一个激灵,什么都想起来了:外面那人不就是金梦渺的表哥吗?在照片里见过全脸当然知道他下半脸不差啊。
自己先江年一步见到了传说中的人物,哈哈。
过了两分钟,学生的妈回来了,学生改扑到老妈身上继续嚎,妈哄孩子再过几个号就到了,乖我们不哭。这个场景里赵轩梁也不能玩手机,在旁边当个挂件望天花板,等时间流逝。
学生在接近下班的点儿排到了,易远航一通麻利地操作完,跟带教打了声招呼,溜出来一看,赵轩梁还在门口。
易远航那颗八卦的心快跳出胸口了,恨不得在眼睛上装个摄像头,记录下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晚上回家说给江年听。
“你好,赵老师是吗?”易远航却用了一个极度无聊的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是医生,赵轩梁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他交代,公式化社交地点头:“你好。”
“我姓易,在这里规培,是金梦渺的朋友。”易远航发觉自己冲动了,他没东西和赵轩梁聊啊,别人马路上搭讪的还有个要微信的目的,他完全是为了接近话题主角来的。
自己六七年前就在被动地听金梦渺的故事,话题的正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易远航感觉自己明白那些追星族是怎么想的了。
“哦,他提起过我?”赵轩梁将易远航判定为金梦渺在B市认识的朋友。
“也不是。他以前发过你们的照片。”易远航挤眉弄眼的,拼尽全力暗示赵轩梁去回想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赵轩梁凝视了易远航,似曾相识,他记忆力再好,也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角落里挖出了某张金梦渺微博照片的记忆残片,改判定为金梦渺的同性恋朋友之一。
这两个初次见面的人都只有上半张脸给对方看,辛苦他们去回忆对方在屏幕上的影像了。
“怎么说,有空的话一起吃餐饭吧,就当间接认识了这么多年……”明着揭露了自己也是“那一侧”的人,易远航使出浑身解数饰演一名自来熟。他在默默感谢挂在脸上的口罩,摘下来的话他油腻的面部肌肉走向会暴露无遗。
赵轩梁看向检查室内,学生的事情没结束,他不好中途离开。
“我不混圈的。”他拒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不是,我们这也不是圈子啊,就是朋友间私下间的聚会,一起吃个饭打个球什么的。”易远航八卦之魂燃起,“你表弟上次还跟我们说起你的事……”
金梦渺的名字再度被提起,赵轩梁又动摇了。
不远处一个女声响起:“远航啊,下班了吗?”
易远航往后边退了一步,对那个女人说:“江阿姨……”
那中年女子的打扮与神态和学校里的家委会重度参与者如出一辙。易远航刚托出同志身份,就遇到了这种重量级来客,尽管只和易远航认识了两分钟,赵轩梁作为同类的直觉在警铃大作——
而且他对在医院谈正事的场景严重过敏。
易远航狼狈地对赵轩梁说了声“回见”,匆匆跟着被称为江阿姨的女人走了。
“我在A大八院。”赵轩梁给金梦渺去了一条消息。
金梦渺在赵轩梁发出后半句话前秒回:“你怎么去医院了?”
“你是不是有个姓易的医生朋友在这里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是。怎么了?”金梦渺想了一下才把易远航和他的规培单位联系在一起,他们平时也不聊这些。
赵轩梁言简意赅:“我估计他要被出柜了,你认识他对象的话,赶紧通知吧。”
“这么猛!”金梦渺大惊,来不及问来龙去脉,反手通知了江年,江年更加震惊,拨了个电话过去易远航没接,他直接从公司溜了。
那边厢,江女士开门见山:“我今天去给江年做卫生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东西,江年那边我还没跟他说,我想先听听你的说法。”
一句话的功夫,易远航顿时要流汗了。还能有什么东西,昨天用完的套子和rush都没收拾,大剌剌地摆在床头,床头柜里还锁着一些他们拍过的艳照。
事情不能这么巧吧?江年不是说他妈在外地吗,怎么突然回来亲自上阵搞卫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