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的通知讯息静静躺着,不多不少,正中红心:
「江羽舒同学,经审核後决议:下学期需重读二年级学程,请於开学日前完成报到程序。」
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慢把手机放到桌上。坐着,不动,像整个人被钉Si在原地。
外面天sE已晚,窗帘没拉,星光也不敢靠近。他抬头看着那只坐在桌边的猫玩偶,想说些什麽,却哑口无言。喉头一阵乾涩,那不是委屈,而是一种熟悉的失败感——像是剧本早就写好,他不过是走过一次。
半晌,他抓起外套,穿拖鞋下楼。一路上没遇到人,直到那家转角的小超商,还亮着白得刺眼的灯。
他走进冷藏柜,犹豫了两秒,挑了一罐便利商店常见的啤酒。不是特别想喝酒,只是……某种冲动,一种「我应该要做点什麽来标记这个夜晚」的愚蠢念头。
结帐时,店员连问都没问就刷下了条码。
「45。」
「......不用看身分证吗?」
身材微胖,头发凌乱的店员翻了白眼。
「你不开口的话,那对黑眼圈大概有50岁。」
江羽舒递上一张百元钞「现在呢?」
「60岁。」店员将找零还给他,语气平淡的说。
「......咳,你很像我......一位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喔?」店员终於抬头正眼看着江羽舒「那你们应该挺好的。」
……
回家、关门,刻意没有开灯,让月光爬过书桌的一角,迳自占据着江羽舒的半张脸。
他坐在套房床边,把那罐啤酒打开。
「咻」的一声气T逸出,啤酒泡沫沿着铝罐边缘缓缓冒出来。他闭上眼,一口灌下去。
苦。
不是传说中什麽「成熟男人的气味」,也不是广告词里的「微醺微暖」。是单纯的、生涩的、让胃往上翻的苦。
下一秒,他喉头一紧,捂着嘴冲进浴室。
「呃、呜……咳咳——」
整罐没喝完的啤酒被他一GU脑倒进马桶,他彷佛连它的气味都无法忍受似的,连忙冲水,盖上马桶盖,蹲在地上拼命喘气。
他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额头冒汗、嘴唇苍白、眼神空洞。像个偷喝老爸藏酒被发现的小孩——不是醉,而是羞。
「靠……这什麽鬼东西……」
他打开水龙头,捧起水一把泼自己脸上,然後疯狂刷牙,挤了三次牙膏,又咕噜了半罐漱口水。像是要把那一口任X与失控彻底洗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捞水洗脸,手滑把眼镜打进水槽,模模糊糊地一边骂脏话一边m0索毛巾——却m0了半天都m0不到。
「g、毛巾咧……我刚刚放哪里了……」
他一边皱着脸,一边张嘴喘气,水还在顺着头发往脖子里淌。他伸手四处乱抓,忽然——
有一块乾净的毛巾,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有手的重量。
他一愣,动作瞬间僵住。
水滴沿着下巴滑落,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进耳膜。他没敢回头,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一双细长白皙的手指,还有手腕处那条浅灰的丝缎蝴蝶结。
他的呼x1瞬间停住了。
然後,是那道声音。
清冷、带刺,却又不知为何熟悉得要命。
「你要是把脸洗破皮,我可没义务帮你买药膏。」
江羽舒转过身,世界彷佛瞬间断电又重启。
她站在门口,靠着浴室墙,一头长发微Sh,双手环x,一张看似少nV却又不带表情的脸,正用那双海蓝sE眼睛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出俗套的八点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