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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行程无趣得很。
几度让我有种邪恶的冲动──想把着几只小蛇崽子摇醒了,叫他们起来陪我玩闹。
只可惜思来想去,仔细掂量了一番。
我还是觉得要向着几只小家伙解释清楚现下的境况,再说明白之后的去处,是件耗时费力的事。
还不保证结果一定如我所愿。
于是乎,遂放弃。
但一路的沉默总是很容易让人分神,走着走着,我就开始打哈欠。
毕竟我现在身无灵力,身体素质与常人无异,比不上两位有着修为和灵力护体的修士。
虽说好在已经辟谷这事仍在,总省了许多吃饭的精力。
可我嗜睡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先估摸着只要五日的行程,后来在余桓口中又加了三日。
我看着余桓一日日给小蛇崽们渡送灵力,每每要到力竭。
却并不抱怨这平白多出的三日路上时间。
我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可余桓并不需要我刻意说什么话语,来活跃气氛消磨时间。
“你若当真想说些什么,倒不如,同他讲话讲开了。”余桓一指申时衍,目标明确,“也好替我解解心结。”
“不是你的错。我与他的事,就算没有你也……好不到哪去。”
我替余桓辩解,但他仍固执己见,只说先前的一次两次,都是他有意为我俩缓和气氛。
却偏偏都弄巧成拙,反而让我与申时衍的关系愈发恶劣。
他心里实在绕不过这一道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于是叹了口气,并不应答,只想逃过这个话题。
然而申时衍却又凑了过来。
他说:“祁烟,我有准备的,你……给我个痛快吧。”
我略微有些诧异。
毕竟申时衍这一路异常沉默。
我不同他搭话,便只有余桓偶尔刻意喊他两三句。
却又因着彼此并不熟悉,申时衍又本就不是个健谈的性格,连客套的聊天也难以维持几句。
我没说话,却停下了脚步。
余桓见我终于有和缓的态势,便果断也停下脚步,顺势往地上一坐,道:“正好也走累了,在此处歇歇脚可好?”
“可好?祁烟。”申时衍看着我,神情恳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仿佛他那两个字说的不是“可好”,而是“求你”。
我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你有什么准备?……是心虚?”
“留影傀儡的事。”他跟着坐下,苦笑着攥紧双手,“我知道你认出我了,祁烟。”
“然后呢?”我一下站起身,“你想怎么做?解释?狡辩?还是轻飘飘的一句道歉?你知不知道我当年、当年……”
当年险些就成了云衍宗那遭人耻笑的弃徒。
往事涌上心头,我一时气急。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听过宗门里那位道心破碎却又重铸的师姐故事,只是、只是……我起先不知是你。”申时衍没起身。
他仰头,对上我俯看他的视线。
我猜他一定望见了那时候我眼底熊熊燃起的愤怒。
于是他把后续的解释都先咽了回去,只是继续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祁烟,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无论当年……或现在。”
我背过身去,没有接受他的道歉。
迟来了这么多年,可那终归不是我一直无法释怀的原因。
我要知道原因。
所以我一抹眼尾,消了那里的湿意,又问:“为什么不告而别?”
其实我想问的问题其实不止这点。
我还想问他为什么杳无音信?为什么……连哪怕一丁点儿的讯息,都没给我传递?
离开那结界后,他又去了哪里?怎么会让我寻都寻不到半点信息。
“我当时没能给你消息,但后来我给你写了很多,很多消息。”他低头,把神情掩在了阴影里,“但都没有回音。”
“申时衍,扯谎也要扯得好一些。”我嗤笑了声,“你是不是道听途说打探了点宗门内乱传的消息,就以为你失踪后,我便回了宗门,没再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不是的……我知道宗门内都是弟子乱传,我没信那些。”他思路叫我打断了下,便先解释起了另一件事情。
但我只觉得可笑至极。
我在法阵内等了那么些年,从没收到过他任何一条的讯息。
哪怕一个字、一句话,也从未有过。
被骗着空耗了那么些年的光阴,又险些连累修行。
我竟没全然死心。
如今,还耐着性子在这里,想听他对当年之事的一句解释。
却只是又听到了一连串的谎言。
从前我总觉得余桓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为情所困,就将自己周身仅有的东西全数赔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我想,左右当年的我,比起他好不到哪去。
当然,如今也是。
“我从来没收到过你的消息,也只当你早死了。”我闭眼,走出几步,不想再听一个又一个虚伪的谎言。
但申时衍不依不饶,一下直起身,也顾不得伸的手上还带着我刚包扎过的伤。
他使力抓着我的袖口,继续道:“我没有扯谎,是真的。后来我一得了机会就给你写信,什么都写,写了很多很多,数也数不清……没有回音,我只以为你是不想理我。”
我按住他扯在我袖口的手,一使劲,将它拂了下去。
竟没费多大力气。
“若你不死心,等送完旁人,我再带你回一次那处。”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你死心。然后……永远都别来纠缠我。”
“不会的。祁烟,不会的。你知我我不会骗你,不会瞒你。当年之事很长,很乱,也很无趣。”申时衍仰起头,“所以……等一起回去,等这次误会解开,等你想听了,我再慢慢说与你。”
我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大约是那年的遭遇太恨太痛,如今我铁石心肠,并没叫他这一番话语轻易打动。
心口只像被人轻轻掐了一把。
留下的痛觉还不及反应,便转瞬即逝。
只剩下一颗冷硬的、高高筑起了心防的心。
我想了想,又道:“我其实是恨你的。但你救我出秘境,一报还一报。所以,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然而申时衍却很执拗。
“祁烟,我不要,我不要同你就这样好聚好散。”
他一字一句,像是立誓,说得极慢。
“求你,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弥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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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一路的氛围变得更加难熬了。
我同申时衍彻底一句话也不说。
而余桓自然也没再刻意提起任何话题,有意撮合我两。
毕竟我们那一架吵到一半,他眼见矛盾实在不可调节,便索性化了原形,窝到法器之中,环着五只小崽子逃避问题了。
大约毕竟与我一同相处了那么些年,他信我不会是无理取闹。
于是便自然而然与我站在了同一边。
之后他偶尔还是凑近我,却不会再在我面前提起申时衍。
分明三个人加五只小蛇崽的行程,走到后来,便是我和余桓轮流拉着法器。
而申时衍一直都拖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得了眼前清净,便权当看不见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桓问过我一回,缘何从前不与他提那道心破碎却又重铸的事情。
我说以前我总瞧不上他对英栀英宗主那点子掏心掏肺的痴傻劲。
每每义愤填膺,其实也是暗骂一回从前的自己。
却又不好意思说与他听。
毕竟不想叫他反过来取笑我。
余桓听完只是一叹,“同病相怜,我怎会取笑你,祁烟。”
“但我没觉得我那会是喜欢他。就算是……反正后来也早磨得不见了踪迹,难以追寻。”
我讪讪一笑,随意揭过这一话题。
余桓听着我的回答,静静半天,并未出声。
只是拿他那澄澈碧绿的眼瞳望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他才一点头,像是接受了我的这敷衍回话。
而后,我们便再没谈过有关申时衍,或是有关过去的话题。
五日的行程似乎很漫长,然而全神贯注将心思都放到脚下之后,这时间却又显得短了。
穿过这洞穴,另一头的位置,便已是缮兽山最末峰的位置。
此处看着显然人迹罕至,连林间的树木枝叶都要比十三峰上茂密一些。
风动叶落,在地上铺了层层叠叠。
一脚踩上,便是“咔嚓”的脆响。
而余桓的父乾就在此处隐居。
但这毕竟是缮兽山领域里头排名最末的山峰。
照余桓所说,这末峰的位置,在缮兽山的山门事务里头,年年都要吵来吵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该把它从这范围之内清退出去,换一座更高耸些的山峰。
才更好彰显缮兽山的山门风气。
然而余桓的父乾并不同意,一意孤行地不同意。
却又难敌一众反对声音。
于是便干脆换了宗门长老的位置,领个闲职,美其名曰隐居此地。
实则驻扎此峰,叫旁人都因忌惮他的能力地位,而稍歇要清退了这末峰的事情。
“倒没什么原因。”提及此事,余桓的神情带点朦胧的眷恋,“只是我母亲葬在此处。”
我先前从没听他提及过母亲的事,眼下不免诧异,却不好追问。
但余桓一眼看透我心中疑虑,便没隐瞒,只道:“我母亲并非修士,亦非妖修。她是一介寻常人家,不曾修炼,故而寿数短些。”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我正思索措辞,还不及接话,那头申时衍却竟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