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当真是心理作用吧。
在余桓替我判过一番之后,我倒真还不怎么莫名走错了。
之后的日子除却多了几分期待,同先前也没什么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桓仍隔三差五拿自己本就不多的修为灵力哺喂这五个孩子,然后在禁制允许的范围之内陪他们玩闹,教他们些杂七杂八的知识。
或许是觉得分别的日子近在眼前,余桓近来几乎都允许孩子们陪着他留在洞穴之内,而不是去往另一边更暖和些的地方。
起初我想着避嫌,还独自去住了几日,然而夜里没了五只毛团子取暖打趣,实在又冻又闷,于是便又问了问余桓的意思,也搬到这一处洞穴。
照理说,这崖底的气候寒冷,余桓既是蛇身,本该处于半冬眠的状态。然而自我见他到现在的时间里,他歇息的时间几乎少得可怜。
通常是陪着孩子们躺上片刻,将他们悉数哄睡之后便端坐起身,借着这秘籍之中的稀薄灵力修炼,来填白天哺喂孩子和阵法吸收耗去的灵力。
只是无论再如何努力,修炼的灵力总比不上耗去的多。
我初到崖底之时,他的修为大抵还能撑上三五十载,然而到了今日,勉强只剩下十几年的活头。
有时候我也想,若是我有灵力修为,能渡他几分,该有多好。
半年的时间一晃眼又过去了,这期间我没再得到过申时衍的任何消息。这个被我反复思念和期盼着的名字总时不时冒出一下,搅得我越发想念。
分明是还未见到、未来也不知何时才会见到的人,如今却忽然成了心上一道挥之不去的羁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叫我几乎每日都要默默念上几遍。
有时闲来无事,我也会好奇,在脑中捏造些我与他相识的可能性。
只不过毕竟是幻想,多半不切实际切乱七八糟。但好在当事人并不知晓,自然也无处追究。
就这样,在又一段长达三个月的等待之后,这秘境之中当真又来了一位修士。
他来的那一日,似乎已到秘境之中的春时。积雪化了大半,四周虽仍裹着寒意,却有丝丝缕缕的暖透进来。
沉水剑的剑气上沾着淡淡的杏花香气,一扫过秘境,寻得了我的踪迹,便顷刻退去,将消息送到他身边。
而后,在那阵还未散尽的香气之中,申时衍收了灵力,负剑踏雪而来,在我身前站定。
他眼眶微红,像是极隐忍,极艰难,才说出话来。
他说:“祁烟,我终于寻到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本是不记得他的。
然而他眉心那一道如血通红的朱砂印记实在显眼,我只一仰头看见,便将他与记忆中那总冷眼看人的天才仙君联系到了一起。
原来我是记得这么个人的。
在宗门里他的名声并不太好,以至于私下里旁人每逢说起他,都只以另一个不甚显眼的隐晦骂名代称。久而久之,申时衍这个名字,便几乎只有在正式如大典一般的场合才能听见了。
难怪我不记得。
但再仔细一想,就算记起这些,我同他也算不上多熟悉,充其量算是关系并不甚密的同门师姐师弟而已。
我仍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执着地偏要寻我。
左右我是个憋不住话的人,于是几乎也没多犹豫,我便开口问道:“虽然你来,我该道一声谢,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先问,你为何寻我?”
申时衍的表情有些落寞,然而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又调整好心情,认真望着我道:“你不记得我,可我记得你,这便足够。”
我原以为他只这么一句敷衍的话,便也不打算再追问,谁知道这家伙顿了顿,又冒出来惊天动地的一句。
“我开始喜欢你,是在十八年前。”
我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仔细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玩笑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终究没有。
他说得极为认真,一字一句,末了,还将沉水剑上那一道被悉心保存的剑穗递到我眼前,“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它了么?”
场面一片死寂,我绞尽脑汁也只想起来,当年我确实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沉迷于搓剑穗,以至于唰唰送出去许多,如今根本也想不起都送过谁。
我尴尬地摇了摇头,心底犯怵,生怕将人惹得一个不高兴,御剑而去,将我留在这秘境之中自生自灭。
然而申时衍却只是垂下头,抿了抿唇,低低说了个“好吧”。
他似乎是受了打击,以至于有些失落,然而这种失落也不过片刻,他很快又笑起来,大大方方看向我,如同结契立誓般,郑重开口:“我会带你出去,然后……让你也喜欢上我。”
少年的一颗真心炽烈滚烫,直白展现在我眼前,让我有些晃了眼。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得晕头转向,脑中昏昏一片,愣住许久,才迟钝的点了点头。
终于得了安慰的人一下就笑起来,眉眼弯弯,问我想如何出去。
话题终于回到我擅长的部分,我哎呀一声,抓着人又往边上走得远了些,才停下来,刻意压了压声音说:“这秘境之中,还有其他人。”
在申时衍略带警惕的神色之中,我赶忙补充道:“他们不是坏人,甚至还与我共患难了一段时间。所以我想问问,你既然能带出我,能不能将他们也一并带出去。”
申时衍闻言,眼底的警惕慢慢散了,却浮出点不确定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能见见他们吗?”片刻思索之后,他沉声问。
“自然可以。只是恐怕,你得待我先去说上一声。”我本还担心他不肯帮忙,然而他这话应得倒快,激动得我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攥紧了他的衣袖,拉着人要往回走。
申时衍低头看了一眼,又抬起头来,眨眨眼,带点疑惑地“嗯”了一声,便顺从地任我拉着走了。
我也就这么走出去一段,才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一回头,果然指尖只勾着申时衍右手上一圈花边。他的手垂在下方,一副被吊起的模样,倒像我可以虐待他似的。
那气氛实在怪异,我一下松手,尴尬掩面。
他倒似浑然不觉似的,还又凑上前来,关切问我怎么了。
我摆摆手,将他推远了些,无奈道:“你先在此处等我。”
“好。”
他果然缩回手,直直在雪地里站好了,一动也不动。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我只能又开口,指着边上一处石壁,详细说明白,让他倚着歇会,他这才“哦”了一声,又慢慢挪着步子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算解决完申时衍的事,我又快步往余桓的洞穴走去。
前几日他又褪了回鳞,这几日总蔫蔫地没精神,眼下估计也才起身。
果然我算得不错,又走近些,余桓正立着活动身体,眼见我来,淡淡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对他这种冷淡态度我早已见怪不怪,应付了句“早”,便迅速在他面前坐下,也不寒暄铺垫,直截了当开口,“申时衍来了。”
消息大约来得有些突然,余桓顿了顿,才张口,先说出来一句“恭喜”,又接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他说须得先见一见你们。”
“好。打算什么时候见面,我去将孩子们叫回来。”
“现在?”
“好。”
余桓点点头,眸中的微光闪了闪,便起身向外走了几句,而后“嘶嘶”叫唤了几下,复又走回来坐下,对我点点头。
果然不出片刻,化出毛绒兽身的五只小家伙一个接一个跳跃进了洞穴,凑到余桓跟前,仰着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才起身,去叫申时衍。
这家伙还维持着我走时的姿势,半天竟也没变换一下。眼神原是空落落盯着原处发呆的,见我出现,一下便亮晶晶追着我不放了。
我还是有些难以适应这样情况,便颇为不好意思地避开他视线。又为了防止再出现像方才那般尴尬的情形,干脆连手也不伸,只对他点点头,叫上他跟着我走了。
事情到这里还是一切顺利的。
但我同余桓相处太久,已让我全然忘了他是一位坤势。
而申时衍也是。
所以当我带着人回到洞内,并被五只已经化出人形准备见人的余桓崽子团团为主讨要抱抱时,我极为自然地伸出手去,边安慰着,边挨个举起来转了一圈。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申时衍那一点点变得惨白的脸色。
当我终于哄完孩子,正准备分出点心思去同他介绍时,才注意到他那紧抿的双唇和微红的眼眶。
他的长睫上下扑扇,而后,带着哽咽,艰难开口,“你已经有……坤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但约莫是因为先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一时反应不及,便被余桓抢了话头。
那是我头回见到他使坏。
一双绿色竖瞳滴溜打转,眨眨眼,就张口吐出来惊世骇俗的一句。
“是又如何?难不成……你喜欢我家乾势,气急生了妒忌,要亲自毁了应下的约不成?“
余桓说这话时,极难得勾起唇角,带着点痞气。
他侧身挪了挪姿势,换出个更舒服的姿势,就懒洋洋倚着,一副恃宠生娇的贵妃模样。
我实在摸不清余桓为何突然这幅怪异反应,心里头震惊杂着慌张,视线在一人一蛇之间乱转,却大气也不敢出。
于是也便就这么不经意瞥见了申时衍轻轻咬起的下唇。
他似乎是憋得急了,从耳根处腾起一层绯红颜色。
然而那淡粉色的薄唇张张合合,又被他齐整的贝齿反复碾压着透出隐约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终究也没吐出来一个字。
我本没打算打破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的。
然而余桓又一个挑衅般的挑眉与哼声之后,申时衍终于还是开了口。
却仿佛有意避开我投去的关切视线。
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脚边这会已经渐融的素雪上,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几乎难掩其中痛意。
他说:“我没有……没有。我会依照先前承诺,带上你们。”
这话咬字太重,重得几乎让我觉得,他仿佛是极克制才说出来的这些。
我怔怔眨了眨眼,终究没抵过良心不安的感觉,正欲开口解释,便发觉身侧的空气之中当真多了丝丝缕缕的甜腥气味。
不是错觉,是当真见了血。
我一时哑然,循着气味瞧去,一下便逮到了申时衍那握着沉水剑,半掩在身侧厚重衣袖之下的、正向下坠落散开一片片血花的右手指尖。
啪嗒、啪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是极轻微的声响,可在四下都一片寂静的此间里,就显得格外明显。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申时衍那原是垂下的指尖忽地收起,一下蜷起,彻底藏到我看不见的地方里去了。
许是因为他攥紧了手,那方才还是啪嗒滴落的血珠此刻竟消停了片刻,又过一会,才又淌出道更细的血丝,坠地几乎无声。
他一言不发地摸出条素色扎带,在淌血的手掌上绕过几圈,颤着指头打了半天的结,仍是一放下便松散开来。
几次未果,到底让他觉得挫败,便索性不顾形象,一低头,咬着系带扎紧了。
申时衍微微垂头时,鬓边被风雪扫落的碎发落了一缕,正扫过他掌上的血珠,便一下粘连成片,糊在眼尾。
那般情形,到底是叫人不舒服的。
可他神色怔怔,视线也不知落到哪处,显然没半点心思在此处。
自然也没注意到那一缕别扭的发丝。
可我终于觉得这玩笑太过,实在不想继续纵着余桓,便干脆一边伸手替申时衍撩开那道扎眼的染血湿发,一边开口解释这场闹剧的来龙去脉。
“没那么回事,左右不过是他想逗你。别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走得近了,便更发觉申时衍此刻的失态模样。
对于这么一小点闹剧会对他造成如此之大影响的事,我始料未及。
于是乎,那瞬间,突如其来的愧疚盖过其他情绪,让我忍不住扭过头去,朝着余桓微愠道:“你今日怎么突然这般,你明知他……”
可我这句话到底也没说完。
因为我对上了余桓那明显是勉强笑着脸上,那一对显然带点痛意的碧瞳。
他既未反驳,也未解释,只飞快低头,错开我颇具侵略性的视线,低低道了句“抱歉”。
我便又僵在原处,忽地也觉得自己这语气太冲。
分明本可以更心平气和些,怎么一时间就憋不住了?
正懊恼着,刚想同余桓再解释几句聊表歉意,却还不及开口,我便觉得袖口位置被人轻轻揪起,扯动了几下。
循着动静再度扭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申时衍那张顶着枚惹眼眉心痣的容颜。
分明不过这么一扭头的时间,他脸上的情绪倒竟然变换得极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的那些沮丧、失落、哀痛和强装出的淡然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微微透粉的两颊和明显带着压抑喜悦神色的眸光。
他见我回头,先是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才带着点傻楞楞气息开口问:“此话……当真?”
那模样有十足傻气,全然不见传闻之中那点天才仙君的模样。
当然,也与诸多诋毁里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有片刻迟疑。
又在心底做了几番心理准备,才终于勉强将眼前幼犬似的人与模糊记忆里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当真……稀奇。
不知怎么地,我总觉此刻我面前的申时衍,背后不知何时,竟多出来条来回晃荡的大尾巴。
狼狗似的。
我于是就下意识地勾了唇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出点轻笑的声响。
在四周寂静的雪地里,那声音实在清晰。
申时衍又眨眨眼,歪着脑袋,蹙眉思索半天,才终于颇难为情地,又憋出来一问。
“你并非他乾势,对吗?”
这是自然。
其实照我这性格,若是换上旁人多次一问,定是要叫我呛上几句的。
然而,我堆到嘴边的嘲弄言语,终是在对上申时衍那微红眼眶的瞬间,又悉数被我自个儿咽了回去。
不行,再这般过分作弄,只怕当真要叫他伤心了。
这般想着,我灰溜溜转开已然在他脸上来回打量几回的视线,故作镇定道:“我并非他乾势,也不是这帮小娃娃们的母乾。”
我话音才落,便听见申时衍笑了。
起先只是“噗嗤”一声,而后便愈演愈烈,渐转成一连片强自隐忍着、极其克制的喜极而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伸起那只带着染血扎带的手,捂住双眼,扭过头去,避开我的视线。
本没想将人弄哭的我“哎”了声,立时手忙脚乱地去翻袋中的巾帕,想掏出来给眼前的人擦个泪。
却先瞧见了他抬手时,小臂上露出的那一片狰狞创面。
我于是一下想起来,约莫二三十年前,我曾在宗门外捡过个不会说话的小跟班。
他魔气缠身,容颜尽毁,身上的疮疤好了又烂。
我捡到他时,他仰躺在离乱葬岗十里地的山坡下,疼得连提剑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唇瓣哆嗦半天,好容易才让我听明白,他是想求我给他一个痛快。
那时我医术初成,善心大发,说什么也不肯。
于是就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救起了人。
只是起先我医术不精,用错法子,虽替他解了手上的魔气,却也给那处留了块永世无法消解的丑陋创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颇不好意思,一咬牙,只好说若是他日后破相讨不着道侣,便可来怀清宗找我索赔。
再不济,我替他说媒去。
他当然也没理我。
只低头瞧着那丑东西看了半天,而后“扑腾”一声,钻到药池里继续泡着去了。
那之后又过了三年、五年,抑或更久的时间,具体多久,我已记不太清。
但总归,我眼见他一点点转好,几乎就快能露出本来容颜。
直到某个极平常的日子,他不告而别。
我寻了许久,却仍连他半点踪迹都没。
一切痕迹干净得,几乎要让我以为,过去那么多时日,都不过是我的错觉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本以为,在思过崖上的那几年,已让我彻底放下前尘。
原来只是错觉。
只消这样轻飘飘的一点,前尘往事便悉数翻来。
滚滚滔滔,犹如江水,一瞬就将我重新抛回多年前的记忆里。
我闭了闭眼。
会是他吗?
当年我殚精竭虑,到头来却只换了个不辞而别结局的人。
会是他吗?
那是我第一回下山游历。
一期游历的时限为十年,而我也不过,花了那么五六七八年救他吧。
非要想这些往事的话,其实本也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在他离开后,那种骤然空虚的情绪使我难以抽离。
以致于我哪儿也没去,就在那为他所筑的,同捡到他位置近乎分毫不差的阵法幻境之中,一直等到期满。
失魂落魄地,带着一堆还未及实施的方子回了宗门。
然后,作为宗门之中唯一一无所获的弟子,被师尊罚去后山思过崖重铸道心罢了。
彼时思过崖上空荡荡、光秃秃,唯有断崖边上的石缝里,挤着棵半死不活的松树。
那树的半处坦着个碗口大的,被雷劈得黢黑的窟窿眼,分明像是死透了。
可顶上的枝干尖儿却还往外冒着嫩绿的芽叶。
我觉得有趣,便将这树当了我的宝贝,将那些分明舍不得丢弃的医方和申时衍的患症系数藏了进去。
日子就这样过着,一晃三年。
在一个极平常的白日里,天色骤变,雷电骤起。
这诺大九州,竟有位魔修大能白日飞升,引出漫天雷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巧不巧,一道劈在那我藏满东西的树洞里边。
天雷降世,不过一眨眼,就将那洞里的东西连同整棵树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立在几步开外,目瞪口呆。
却在此瞬大彻大悟,重铸道心。
又驱纵着,久违地提起了本命剑。
一剑破开禁制,重新回了宗门去。
……
如此经历,我再也不想有了。
可那痕迹到底消散得太快。
我只来得及瞥见一眼,晃了神。
等再想细看时,申时衍那偶然露着的小半截手臂上早没了半点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时怔怔,几乎就以为方才只是错觉。
可再如何细想,若无甚么诱因,我岂会无缘无故想起这多年前的旧事来。
更何况……记忆之中的那疤痕模样早就模糊不清,只不过瞥了一眼,若非下意识感觉,我怎会无端想起来这些。
但这一下申时衍遮掩得极快,末了还一低头,极仔细将那分明白净的小臂挡起。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意遮掩。
我倒也不傻。
虽说有几分好奇,可既然对方有意掩过,再如何,也没必要追问。
更何况,眼下还有求于他。
于是我只做当真没看见那痕迹似的,一扭头,就将目光转开,扭到一边去了。
偏生这从前种种重上心头,搅得我一阵心烦意乱。
原本贴近申时衍的站位不自觉挪了挪,和他稍扯开些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申时衍这会正兀自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一时也没落心思在我心上。
自然也就没捉到我这轻轻的一点疏离。
许是终于得了个自己爱听的回答,他这会心情肉眼可见地愉悦。
虽因起咒聚气,面上不免显出来几分严肃之感。
可偏就是叫人怎么看怎么有一股莫名而来的欢愉舒畅。
这副模样,与我印象之中,宗门内众人悄悄议论的形象相去甚远。
似乎……并不那么招人讨厌。
我倒是有些摸不清他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倒也不是摸清申时衍底细这一件事。
我的视线又落回歇了方才一副强装出的气势的余桓身上。
他没再介入我与申时衍两人之间的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我出言解释之后,他便泄了气似的,一言不发,只半倚着石壁,阖眸吐息。
微僵的右手一下下抚过那五只将脑袋埋在他腰侧膝上的小崽子。
一下一下,动得极缓、极慢。
他周身稀薄的灵力摇曳逸散着,淡淡地环在附近,刻印描摹他们模样,流动得极其轻柔。
就仿是一只极温柔的大手。
描摹模样……
思及此,我猛然一惊。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余桓的反应不对。
这哪是逃出生天?分明是一副生死永隔的状态。
我暗道不好,一扭头同正专注聚灵的申时衍提了句,便匆忙往余桓身侧的位置凑近。
见我如此动作,余桓立时睁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双玻璃珠般澄澈的绿瞳之中,盈着蒙蒙一层水气。
余桓“嘶”了一声,眸中的神情却似是哀求。
我脚步一顿。
他轻轻吸了口气,蹙眉熬过阵痛感,才叹出口气,像是祈求般朝着我道:“待我术成,他们七日内都不会醒来。”
我“噫”了声,虽没打算遂他的意,却还是将脚步放得轻了些,慢慢踱到他跟前。
望着那几只正砸吧嘴睡得正沉的小崽子,再看向余桓指尖逸散的灵力。
心头不知为何莫名涌起股酸涩发涨的感觉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蹲身,凑在余桓面前,缓声问:“好容易将人盼来,你却这般糟践自己身体,怎么,不打算出去了么?”
余桓却没反驳。
可他指尖从平稳陡然转成断断续续的灵力流柱早已说明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于是又道:“余桓,你难道想让孩子们没了双亲,从此做那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儿?”
我话说得重了些,却也没错。
这下余桓那本就有些不成气候的灵力流柱因他心绪起伏而断得彻底。
他木然地静默片刻,连方才起术的手指都没收回。
薄唇分明几度张合,却只有沙哑的、支离破碎的一连三个“我”字。
像是顷刻间倒回成了不会说话的孩童。
余桓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一咬唇,扭过头去,将手抵在额角,哽咽了下。
又是许久。
许久许久,我才重新听到他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并非我所预想的那样。
余桓说得竟并非是愿意同我们一齐离去的话语。
他说的是,
“孩子们还小,若是现在就离了我去,待成年后,便记不清我模样了,如此……再好不过。”
我自然一听便急,当即上前,凑到他面前,又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桓的神色却是决然。
“我身上有禁制,若是离阵,必被察觉,左右又没几日可活,何必再给你们添麻烦。倒不如……提前燃了修为,化出蛇骨镇于此处,如此便可多撑些时日。若是运气好些,兴许在英宗主此番出关前,都不会叫人察觉。”
我难得听余桓说出这样一长段话,却不想竟是诸如诀别一类的话语。
我当然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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